第20章:寫字也是個力氣活(1 / 2)

孫孝答應了張躍生不去查白氏,但是有時候諾言就是謊言,對於孫孝來說這不重要,隻要他覺得正確的,該做的事,他都會去做,隻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有些人隻能晚上見。

孫孝回到了孫莊,蒙蒙的煙雨飄散,酒香,墨香陣陣,還有那後院綻放的寒梅夾雜淡淡的芬芳,將整個孫莊渲染。

煙雨樓台一百戶,明月生珠海藍天,孫孝走在孫莊的青石道上,前方的水泊倒影著兩排房舍的影子,曾經這條路上,有許多孩子在奔跑,水邊有洗衣的長輩,樓上有讀書的同輩,還有喧囂的小輩。

那些泡影猶如昨日黃花,在孫孝眼前飄過,一幕幕情景在孫孝眼前炸裂,成為虛影。

突然孫孝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眼前的匾額,是書齋,也是私塾教學的地方,四年了,孫孝都不曾在來過,今天不知不覺就走在了這裏停佇腳步。

記得小時候最開心的就是跟著先生學習寫字,因為孫家的每一樣課程都是非人的折磨,站樁,泡藥澡,習武,都需要耗費人的精神體力,讓人吃不消,而唯一寫字能讓人覺得輕鬆一些,雖然字寫的不好的時候,會挨先生打兩個手板,但是也比在木樁上站一兩個小時來的輕鬆。

為什麼不進來。門內傳來了一聲嚴肅有力的聲音。

孫孝回過神來,聽到聲音裏有些怒氣,隨即便走了進去。

私塾裏隻有十個位置,蒲團在書桌,學生都是跪著上課的,學的是儒家文學,這是孫莊最基本的課程,與外麵不一樣。

張先生~孫孝對著坐在書桌前看書的老張頭說道。說是老張頭,但是孫孝可不敢當麵這麼叫,也隻有孫莊的幾個大人物才敢叫他老張頭,至於福伯,他雖然算不上大人物,但是每個孫莊的人都要尊敬他,以前還好,現在孫莊的人對他更尊敬了,因為大家吃飯都要靠福伯。

老張頭叫做張朝天,是大儒家,有多大?聽說是中華最後一個儒生,他師承山東齊魯大地孔廟孔氏,遊學天下,最後窮困潦倒,會寫幾個破字,沒人欣賞,因為這個時代不需要這樣的人,也不需要他寫的字,所以注定了他的悲慘,起初他寫的字都被他燒了,直到最後孫德祿遇見了他,欣賞他的字,最後請他到孫莊教授,給予個足夠的尊敬。

四年了,你都不來,為什麼?張朝天直接問道。

因為忙。孫孝心虛的說道。

嗯,你說的每一句話,老師都相信你,隻要你能對得起你自己的內心。張朝天說道。

孫孝看著這個不修邊幅,胡子邋遢,但是衣衫卻極為整潔的老頭,那眼睛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所以他覺得自己內心所有的謊言都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是因為,不能在偷懶了,我需要撐起整個孫莊。孫孝說道。

嗬,你認為來我這裏就可以偷懶了嗎?真是天真?我知道你的小心思,而孫莊突然交到你的手上也確實有些不公平,至少你應該還可以偷懶兩年,等我給你授冠之後,你才應該經受如此的重任,隻是你不知道的是,寫字也是非常繁重的一件事,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張朝天無奈搖頭說道。

孫孝低下頭,他承認老張頭說的都是他內心爭鬥的,他本來可以在二十歲以後才接手這個重任,但是一切都被四年前的血案所提前了,而那深深的悲痛他還沒來得急身心俱疲,便要站起來像個男子漢一樣頂起一切。

比起來,寫字還是輕鬆一些的。孫孝認真的說道。

孺子不可教~寫字從來都不是輕鬆的活,要想寫好一個字,你可能要花費很多的精神,體力,勞力,到最後還有可能那個字你寫的不好。老張頭說道。說完便站了起來,開始研磨。

孫孝看到之後便知道老張頭要寫字,便急忙接過老張頭手裏的石墨開始在硯台上研墨。

老張頭拿出一張上等的徽州宣紙,用鎮尺押上,然後平鋪好,隨即拿起一隻狼嚎筆,在硯台上蘸滿了墨,看著紙,沒有先下手,而是平淡的說道:年輕的時候我經常寫字,總以為自己寫的字是天下間最好看的字,沒有人能比的上我,但是世界上的人就是那麼奇怪,他們總是挑剔我的字,說我寫的字是垃圾,最後我把我的字都燒了。

先生不是你字寫的不好,而是那些人不懂你的字,也沒有眼光。孫孝如實的說道。

不是別人沒有眼光,你也不能奢求別人懂你,你隻能挑自己的錯,如果你真的夠好,難道還怕別人不懂你嗎?如果你真的夠好,難道別人還會不喜歡你嗎?一定是你自身出現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