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服上的勳章,肩上的警銜,帽子上的國徽,鏡中這個正義化身的自己現在是如此的刺眼!
瞬間,他如觸電般跳了起來,一把扔掉手中的帽子;幾下扯下肩上胸前所有的警徽警章;最後整個衣服一起脫下,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衣冠不整,頭發淩亂,眼神絕望,鏡中的他,此刻已完全是一個失敗者,是一個無處逃脫的囚徒。
……
這一天,黃隊終究沒有去局裏,多少年來,第一次請了病假。
而警隊眾人也終於在各種小道消息中確信了劉局是被紀委工作組帶走的。現下驟然失去兩位主心骨,警局這邊已是群龍無首毫無頭緒。
那邊廂,靳遠也在水深火熱中。
此刻海島別墅的客廳裏,所有人再次聚集在了那張長桌旁。
牆上的電視屏幕上,顯示著坤叔的視頻信號。
視頻裏,坤叔一臉陰沉發問,“冰毒變成了冰糖,問題就出在你們中間,說吧,到底誰幹的?”
眾人麵麵相覷,無人應聲。
坤叔又道,“在座各位都跟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行事風格應該也都了解。今天我先把話撂這兒,是誰幹的自己站出來,就算按規矩辦,我也會從輕發落。但如果放棄這唯一也是最後一次活命機會的話,後果你們都清楚。”
坤叔並不在跟前,可他凶狠的目光,卻依舊能穿透了那電視屏幕,割在了每個人臉上。
眾人都低著頭或者回避著坤叔的目光,無人回應。
坤叔隻好點名,“阿龍。”
阿龍蹭就站了起來,激動喊道,“坤叔,我就知道您會懷疑我。是,我平時做事魯莽,但不至於這麼沒長腦子啊,跟了您這麼久,我是知道輕重的。再說了,這種吃裏扒外的事兒,我阿龍從來沒幹過,也絕不會幹。那船貨齊哥怎麼搬上來的,我就怎麼運到了那邊,碰都沒碰過。我現在當著大家麵發個毒誓,如果是我,我全家死光。”
齊哥聽言,立刻接話,“阿龍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我給你的冰糖?”
“我可沒這麼說。”
齊哥隻得轉頭看向靳遠求援,“靳少,當天晚上你都在,我齊光彪分分秒秒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要掉包你能看不見?”
靳遠還沒開口,就被阿龍搶詞,“如果是早有預謀的,那肯定是想好對策了。”
齊哥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斥,“阿龍,你不要在這兒陰陽怪氣地往我身上潑髒水!你沒腦子,當坤叔也沒腦子嗎?你這樣的發誓管屁用啊!貨一出海,茫茫黑夜,要說下手的機會,你比我多。”
阿龍也喊,“舉頭三尺有神靈,誰做了什麼自個兒心裏最清楚。”
“你敢和我一起去見坤叔嗎?”
“去就去,誰怕誰?!”
“那就走……”
眼看兩人彼此指責互不相讓,靳遠大聲打斷道,“夠了!”
靳遠一語,整個餐廳瞬間便安靜了下來,阿龍和齊哥也都同時收了聲。
“你們誰都不用去,我去!”靳遠語氣凜然,頗有點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況味,“坤叔,這批貨是您囑咐我辦的,出了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三天內,我會找出這批貨親自給您送過去!”
在座眾人,麵上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回應,可心中無一例外,都偷偷鬆了一口氣。
而視頻那斷,坤叔看著靳遠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