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瞬後，靳遠又是微笑道，“難怪您讓我把交易推遲了，原來是為了等大藏秋拍。”
坤叔緩緩說，“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叫做心理擺效應。意思是說人的心理在偏向某一種情緒、認知一段時間後，當出現與此種心理認知不符的情況時，會反彈向相反對立維度。它利用對方產生的虛擬內疚從而自動生出補償情緒。所以既然警方懷疑你，那幹脆就讓他們懷疑到底，這樣當他們發現自己錯誤時就會對你產生愧疚之情，從而讓情緒走向反麵。”
“這也是您之所以同意我去協助刑警追回西漢竹簡的原因？”
“是啊，也算是你對警方的感情投資嘛。”坤叔點頭，靳遠不禁佩服，“金蟬脫殼，借刀殺人。坤叔，沒人奈何得了你。”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你有時間也可以琢磨琢磨心理學。當你對人的心理有了了解，知道如何拿捏和掌控時，就永遠能想在別人前麵，不管是誰，都能為你所用。”坤叔對靳遠也算是循循善誘。
“還要請坤叔多指教。”
“要讓我指教的話……”坤叔說著，拍了拍靳遠的肩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個家了。你不是普通人，所以比普通人更需要普通生活。這也是你身份的掩護。否則別說警察，連我都要懷疑你。”
靳遠頓時一凜，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但立即回複常態道，“一定謹遵坤叔教誨。”
“明白就好。”坤叔也知他懂得自己話裏的意思，語氣裏頗感欣慰。
“有件事，坤叔我得跟您彙報一下。上回麗都，不是還有另外一幫毒販嗎？當時現場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們的人。後來查了下，我發現他們躲在一家化工廠偷偷幹呢，還打著bh99的旗號。”
“這事你確定？”
靳遠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確定。這是那家化工廠地址。”
坤叔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隨後裝起，“這事你費心了。”
“應該的。”
“但以後這些小事你不要再親自出馬，告訴老汪他會解決。你身上的職責不允許去冒這樣沒必要的險。”
靳遠點頭，“明白，我記住了。”
坤叔露出了一抹“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夕陽西下，夜晚即將來臨。
……
禁毒大隊會議室裏，許樂和大為終於趕了回來。
“黃隊，據大藏那邊反饋，暫時查不到那件元青花的賣家信息，身份匿名，收款賬號也來自歐洲的一家銀行。想進一步調查隻能請總局幫忙。”
許樂的話讓眾人麵露失望之情，但大為接下來的報告，則讓眾人轉憂為喜。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們發現其他幾個國外買家拍下藏品後也是通過此賬號付款。這正好和現在毒品上市的幾個國家完全吻合！”
“確定無誤？”黃隊當即追問。
大為回道：“確定無誤。之前咱們之所以排除大藏是因為在觀澄沒加入拍賣市場前，大藏拍賣和毒品上市之間並無規律可循。現在看會不會是另一種情況，大藏早些年是跟蔡炳坤沒有聯係，近年才開始合作，隻不過這時恰好觀澄加入拍賣市場？”
眼下種種線索都似乎指向了另一種可能性，真正的白手套是常致遠。
而唯一剩下的疑點bh99那筆投資，可此事雖然一直在跟進，但w國那個碧海藍天投資公司有正式工商注冊以及合法納稅記錄，警方真是一點轍沒有。
不是靳遠，跟錯了人，這讓全隊十分喪氣。
黃隊作為隊長，這時隻能鼓舞士氣，“行啦，一個個別垂頭喪氣的。就算這個靳遠是我們盯錯了，那我們也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離真相更進一步了，為了再進一步，也得重新抖擻精神。
黃昏時刻的海濱城，正值下班高峰。
街道上車來車往，紅綠燈交錯而過。
一輛車子飛快行駛在路上，少陽開車，車後座的靳遠拉開了身旁那個大黑包，包內嘩一下露出滿滿一包美金。這個黑包，正是剛才東升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