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這時走了過來，插言道，“東升見你拍賣會延期，坤叔又先出了貨，就背著大家跑去跟幾個大佬說這次取消拍賣由他來收貨款。”
坤叔也不疾不徐說，“虧他還說跟了我十年。十年，最後差點讓我名譽掃地。”
“還是我的責任，不然他不會有機可乘。而且您還先出了貨。這是為什麼？萬一……”靳遠自願認責，被坤叔笑著打斷，“你說為什麼？”
靳遠眼中有迷惑，一旁的老汪指出，“為你！”
靳遠詫異了，“為我？”
“對！我要為你洗白。”坤叔方才道明用意。
此話一出，靳遠方才明白這一場慘劇的背後，竟是這樣的深謀遠慮。雖是為他，但一股寒意還是悄悄爬上了他的脊椎。
海麵波光粼粼，遊艇也隨著微波輕輕漂浮。
遠離了這片海域，此時禁毒大隊會議室的玻璃窗上，光影倒映出屋內一桌子圍坐的人。
眾人正在熱烈討論，而一側的門外邊是喬梁拿了個一杯子正隔門傾聽。
他的身後，老胡忽然殺出，拖著他就走，“幹什麼你？這不關我們的事，出了問題咱擔不起。”
“老胡你鬆手，出大事了。”
“再大的事也不關我們的事。”老胡可不聽他的，拖著他往走廊遠處走。
那間會議室裏，眾人是麵色沉重。
之前警方這邊推斷蔡炳坤是通過靳遠的拍賣會來交易和洗白毒資，可今年拍賣會沒開成毒品還是出現了，難道他們真跟錯人了？眾人七嘴八舌，爭議不斷。
大為：“如果是他們這一次改變了交易方式呢？”
“不通過靳遠？可靳遠被抓是突發事件，但是這些國家的毒品這麼快就上市，這反映也未免太迅速了。”小毛否定了大為的說法。
“還有可能是蔡炳坤故意的？”一直沒說話的黃隊突然開口了。
小毛不解，“故意的？為什麼？他想幹嘛？”
“我的直覺就是不對勁。那個冰毒包裹不對勁。桑康忽然現身卻隻是拍走古董花瓶也不對勁……”黃隊說著深吸了口煙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桑康，大藏秋拍，還有常致遠……許樂，每年大藏拍賣的時間和觀澄是不是相差不多？”
許樂應聲道，“對，每年春秋拍都是前後腳。觀澄和大藏這幾年年年打擂台，所以他們都是追著對方走的。”
立刻，黃隊像是有了方向，“許樂、大為，立即去聯係大藏拍賣行，讓他們配合提供這次秋拍的買家信息，賣家信息和所拍物品，最好能把現場監控錄像也全部查看。”
許樂、大為領命，立刻起身執行。
那邊廂，海麵的遊艇上，靳遠和坤叔迎風站在船頭。
坤叔低聲說，“以前是我疏忽了，你拍賣收款我跟進出貨，太有規律可循，警方不盯你盯誰？這回聽你說冒出個冰毒包裹，我就猜到是大藏。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借機把火引到常致遠身上我都不能原諒自己。”
“坤叔您的意思是？”靳遠開口問，坤叔笑道，“我請了幾個朋友來幫忙。”
“朋友？”
“對，都是多年老朋友。逃到東南亞的桑康，韓國的金鍾賢。再故意放點消息給警察，引導他們的步伐，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靳遠明白過來了，“您讓他們參與大藏秋拍，通過大藏付款？”
瞧見坤叔點了點頭，靳遠又問，“那現場怎麼辦？情況可控嗎？”
坤叔沉聲說，“跟你的安全，我的安全，所有人的安全相比，不可控不算什麼，無非就是現場拍價超過了貨款。”
“抱歉坤叔，因為我，讓太多人冒險。”
對於他的道歉，坤叔卻笑了，此人一言一行都有著超出常人的魄力，“不冒險我們玩得了這個遊戲嗎？安全二字早跟你我絕緣，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延遲結局的到來。”
靳遠沉默了，繼而點了點頭，坤叔卻又說，“哈哈，我有說什麼結局嗎？結局有好有壞，就目前看，魚已經上鉤了，警察暫時是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坤叔笑聲聽起來似是十分爽朗灑脫，可這番話語卻詭異莫辨，靳遠眯起眼眸看向海麵。
隻要上了這條船，安全二字早就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