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的早晨,這日開始下起小雨。
禁毒大隊辦公室裏,整個支隊的人員都聚在這裏等候毛小新打聽來的情況。
不過多久,小毛終於折回。他被立刻圍在中間,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滿身滿麵的雨水,一邊激動地向眾人報告。
小毛:“大家還記得前年沸沸揚揚那副西漢竹簡案嗎,不是一直下落不明嗎?上麵不還發過文要求全國公安幹警盡快破案找回國寶嗎?我記得當時刑警那邊還要求我們配合來的。”
“是,怎麼,跟今天這事有關?”黃隊追問。
小毛點了點頭,“嗯,兩個月前刑警收到線報,說有人想趁風聲沒那麼緊了處理掉這燙手山芋。他們隊長曾兩次想假扮買家去接觸,但對方都不接茬。
喬梁不解了:“為什麼?”
“因為這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這些年好幾起文物案子都跟他們有關。不是他們認為能夠信任的人人壓根就沒戲。自己人假扮這條路走不通了,所以就想到靳遠。他是圈內人,有錢有膽,各種傳說又多,不像善茬,絕對最佳人選。在他們隊長的一再勸說下,靳遠答應了。但那幫人太狡詐了,你想啊可以多年逃脫追捕,背後的道道肯定深不可測!所以此案被要求高度保密。”
喬梁聽到這兒急了,“毛小新,你不會打聽一圈回來告訴我們靳遠是警方臥底吧?那刑警怎麼不事先跟你們通一下氣呢?”
秦政委開口了,“這沒什麼奇怪的,特殊大案為不走漏風聲除了核心成員外一律保密。”
小毛又道,“還有麗都那次,靳遠是去給盜竊集團交定金,這事因為我們差點黃了。你說,我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這事啊。他本身就有嫌疑,還行蹤詭異出現在販毒現場,我們能不……”
“現在沒人叫你作檢討。”黃隊打斷他,小毛也有些怏怏地,“總之他們今晚行動大獲全勝。彙報完畢。”
音落,一屋人陷入沉默。
本來眾人將靳遠視為重要嫌疑人,可現在嫌疑人居然成了警方臥底,這簡直推翻了他們先前所有的努力,豈能不懊惱不煩悶?
沉默裏,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黃隊將電話接起,卻是局長打來的,好一番叮嚀囑咐,全都是有關於靳遠。
等黃隊掛斷,秦政委急忙追問,“怎麼了老黃?”
黃隊道,“局長說靳遠今晚在刑偵那邊立了大功,但他剛剛自招說涉嫌一個冰毒包裹,並聲稱自己完全不知情。局長希望我們能查清事實,不要對一個剛立了頭等功的功臣輕易下結論,怕影響不好。”
本以為是收網日,誰聊最後嫌疑人成了功臣,可想而知,眾人皆是一張鬱悶至極的臉。
喬梁也是懊惱,忽然又想起另一人,“哎,譚逗逗呢?剛才從車上下來的人裏沒有她吧?”
……
喬梁和小毛趕到醫院的時候,譚逗逗正坐在候診室座位上。因為她險些被槍打中,所以由警方送來檢查。
這會兒譚逗逗接受完檢查後就靜靜坐著,她盯著自己的腳尖愣神。
喬梁和小毛湊到床邊看著譚逗逗,一邊聽著醫生交代,“都查完了,心跳血壓各方麵都正常,不會有大問題。”
小毛有些懸心問,“可大夫,我怎麼看她這樣子還是不太正常。”
醫生道,“很正常,子彈擦著頭皮過去發根都燒焦了,耳朵也被擦傷了一點,算是從鬼門關上回來的。這叫應激性精神障礙。等會兒我會給她開點藥,必要的話輔助心理治療,應該很快就能恢複。”
喬梁走到譚逗逗麵前,他故意突然大喊,“譚逗逗!”
然而譚逗逗並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喬梁感到有些失望,他擔憂問,“大夫,那她的聽力什麼時候能恢複?不會就聾了吧?”
醫生回道,“鼓膜,聽骨鏈都沒問題,有可能是閉合性聽神經損傷,會自行恢複,時間長短看個人。”
喬梁再次彎身湊到譚逗逗麵前,“別以為聾了傻了立功了就沒事了,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我從鬼門關上回來的,還真不怕你!”譚逗逗卻突然眼睛一眨,本以為她聽不見的喬梁,當即被她突然冒出來的話驚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沒聾沒傻啊!”
譚逗逗直接白了喬梁一眼,起身就走。
滿屋子人都是一愣,也趕忙追出去。
譚逗逗剛走出醫院大樓,後方四個警察兩左兩右追了上來。她停在門前,看到麵前停了兩輛警車,一輛屬於禁毒支隊,一輛屬於刑警支隊。
一位刑警道,“小毛,她先跟我們的車走,回到局裏再交接。”
“沒問題,局裏見。”
兩位刑警帶著譚逗逗就要往車上走,喬梁則在後麵對他們喊,“兩位車上可得小心,這姑娘厲害著呢,在北京就是這麼著跑的。”
譚逗逗的步伐停下了,她轉身看向喬梁。
喬梁被她一盯,有些不自在道,“看我幹嘛?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