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要在片刻之內,吸走她所有的力量。
夜色加濃,天亮是會到來的,可蘇若總覺著,他對她的淩遲無止無休。
當陽光透過雕花窗映照進來,蘇若一夜未休,她怔怔地望著外頭,雖然陽光灑進來已經很薄弱,可蘇若還是覺得異常刺眼。
她凝了一眼身邊熟睡的晏南衡,她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似的。
恨他麼,碰上這樣的事情,明明該恨的,為何,她恨不起來?
昨夜,他不斷在她的耳畔叫著她的名字:“若兒、若兒……若兒!”
其次,晏南衡說得最多的話便是:“我好想你,對不起,我愛你!”
她的心一次次隨著他動搖,甚至有那麼一刹那,在晏南衡掉眼淚的時候,她緊緊抱住了他。
並且,當時她還拍了拍他的背脊,道:“別難過!”
還記得,從小,她就見不得晏南衡不開心,她總是希望他每天都是快樂無憂的。
愛一個人最簡單最初始的狀態,在昨夜,蘇若發現,早已經深入了她的骨髓。
蘇若悄聲從床上下來,可是她的內襯卻緊壓在晏南衡的身下,她沒法子將內襯拿出來。
她隻好將外麵的洋裝再三穿好,趁著晏南衡還未醒過來,早些離去。
蘇若離開的悄無聲息,等晏南衡醒過來的時候,是晏公館的下人四處尋找晏南衡的身影。
“三少,你在裏頭麼?”外頭下人的叫喊吵醒了晏南衡。
晏南衡緩緩起身,卻倍覺頭疼欲裂,他揉了揉太陽穴,難受至極。
昨夜,一切都亂了,瘋狂的場景出現在晏南衡的腦海中,他本有些昏昏漲漲的狀態,刹那清醒過來。
他刷的別過頭去看身邊的位置,床單上,還有著皺痕,屬於她躺過的痕跡。
晏南衡的視線中,多了粉白色的內襯,他微微起身,將內襯從身下拿起。
驟然間,晏南衡懊惱起來,狠狠地錘了一下床,裏麵巨大的響聲傳了出去,外麵的人就知曉裏頭有人。
這間房雖在後院,由於環境清幽,以前是晏南衡的書房,夏季,晏南衡也會從前麵的廂房搬到這裏來小憩。
尋常下人除非定時打掃,一般都不會來這裏。
門被人從外麵再次敲響,下人問:“三少,你在裏頭對麼?老祖宗今日要下葬了,這個時辰你還不去麼?”
晏南衡聽到這話,快速穿好長衫,從床上下來。
一打開門,外頭刺眼的陽光讓他倍覺不適,晏南衡緩了緩,適應過來疾步朝前麵走去。
隻是,走了幾步,晏南衡停下腳步,他反頭問下人:“可見蘇小姐?”
下人搖搖頭,還狐疑道:“昨夜來的賓客都回去了,蘇小姐不是也回去了麼?”
晏南衡沒有吭聲,昨夜的人是蘇若,他很清楚,想必蘇若離開的時候公館的人都忙著老祖宗的後事沒注意到她。
他隻好先去解決老祖宗的事情,至於蘇若,隻有推後去找她了。
……
老祖宗的事情處理完,晏南衡便動身去了學堂。
原以為蘇若是一定會去學堂的,再不濟,路易斯開口了,蘇若無論如何都會回學堂一趟。
意料之外,即便路易斯親自登門拜訪蘇家,她也未來學堂。
晏南衡隻身前往蘇家,蘇父蘇母並未在家,倒是蘇若身邊常常跟著的丫鬟就站在蘇公館的門口。
丫鬟瞧著他走過來,頓時間緊張起來,小姐再三交代千萬別讓晏三少進去。
“你家小姐呢?”晏南衡直接開嗓問道。
丫鬟搖搖頭:“不在。”
“此地無銀三百兩。”晏南衡有些不耐道,“她不曾去學堂,能去哪兒?”
言外之意,便是躲在蘇公館,丫鬟倒也不是沒有話反駁,隻是晏三少曾經是她的姑爺。
主子畢竟是主子,說到底,她還是怕慌。
晏南衡直接越過丫鬟就要進去,丫鬟攔住了晏南衡的去路:“三少,別……”
“若不想我直接闖進去,你進去和你家小姐說,我要和她談談。”晏南衡話畢,丫鬟就要進去。
他又叫住丫鬟:“等等,若她說沒什麼和我談的,你就說,一直躲著也不是個事兒,總不能躲我一輩子。”
丫鬟聽到這話,愕然,又忙點點頭,轉身進去帶話給小姐。
不過,意料之中的,蘇若出來了。
可她出來,晏南衡並不顯得開心,她是多想和他沒有牽扯才會這麼積極出來?
晏南衡上前,站在了蘇若麵前,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他就那麼看著她,反倒是蘇若被瞧得有些不自在了,這才主動對他開口問:“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