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之一笑,向她們揮了揮手,道:“好了,下去吧。”
孫啟遠戀戀不舍地看著中間那幫女子依次退下,目光跟隨著跑出去很遠才收回來。孫啟遠端起幾案上酒一飲而進,這時神誌也清爽了些,他聽出高昌波說的話裏有埋怨他的意思,立刻想到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急忙起身對柳眉之說道:“柳堂主,我們都聽說你身邊這位金剛護法,刀槍不入,今天能否讓我們也開開眼,讓幾位大人親手一試?”
柳眉之以為他們又要提出什麼新要求,這幾個月為與王振疏通關係,他已奉上幾十萬銀子,幾乎把金禪會半數銀子拿了出來,如今王振的胃口越來越大,不得已就想出仙人宴的招數籠絡這些人。此時聽出他們忽然對雲蘋發生興趣,讓他很驚訝。
“金剛護法,”柳眉之扭頭叫身後的雲蘋,發現雲蘋藏在兜頭裏的眼睛血紅,神態有異,心想難道雲蘋看見麵前的裸女也動了心,不免有些好笑,又一想,雖雲蘋體內中毒變異,但畢竟是個正直青春的青年,柳眉之一笑,道,“金剛護法,給幾位大臣展示一下。”
雲蘋領命走到中間,雙腿岔開像磐石一樣站立不動。
孫啟遠首先站起身,他從腰間抽出繡春刀,慢慢走向雲蘋,突然舉刀向雲蘋胸口刺去,隻見繡春刀帶著風聲刺向胸口,繡春刀碰到胸口發出“呯”一聲,刀刃彎卷起來,孫啟遠不服瞪大眼睛再用力,猛地被刀刃崩出去。孫啟遠喘著氣,不敢相信地瞪著雲蘋。
李明義接著走過來,他奪過孫啟遠的繡春刀,揮刀斜著向雲蘋砍過去,隻聽“嘶”的一聲,刀下掉了幾片布片,露出雲蘋毛骨悚然的皮膚,竟然毫發無損。李明義驚得瞪大眼睛,但看到從破損的衣衫裏裸露的皮膚,李明義一閉眼,急忙躲閃著回到座上。四周發出叫好聲,他們議論紛紛:“不愧是金剛呀……”
孫啟遠轉身看看高昌波:“高督主,你來試試。”
“不用了,”高昌波擺了下手,似乎很滿意,大笑道:“真乃耳聽不如眼見,今兒算服了。”說著,高昌波轉向柳眉之道,“柳堂主,今兒前來做客,其實受先生之托,有一事相商。”
“啊,大人請講。”柳眉之一聽果然王振有事找他,立刻振作了精神坐起身。
“是這樣,柳堂主可是聽說前幾日先生被刺之事?”高昌波問道。
“竟有這事?”柳眉之故作驚訝地問道。“在京城誰敢如此大膽跟先生作對?”
“刺客中死在當場的一個人,身份已查明,出自兵部。”高昌波嘴一撇說道,“定是先生的死對頭兵部的於謙派人幹的,此人領著朝中一幹人等如今公開跟先生對著幹,妄想阻止皇上親征,你說該不該殺?”
柳眉之點點頭,猶疑地望著高昌波。
高昌波笑著說道:“金剛護法如此神功,不建功立業太屈才了,柳堂主,如若金剛護法刺殺於謙得手,等於清除了先生的宿敵,你將是立了奇功一件,先生定不會虧待你,金禪會在京師可就站穩腳跟了。柳堂主,你意下如何呀?”
柳眉之一愣,沒想到自己繞來繞去,還是沒有躲過黨爭,他當然知道王振是什麼貨色,但是他辛辛苦苦創立的金禪會豈能止步於此,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與最大的當權者合作總不會吃虧,他是再也經不起失敗了。柳眉之看著高昌波鄭重地點點頭道:“金剛護法任先生差遣。”
“好……”高昌波高興地點點頭,舉起酒杯,眾人看到高督主與柳堂主談好了,都站了起來舉杯相賀。
一旁的蕭天和張念祖默默互望一眼,各自垂下頭去。
“柳堂主,東廠的人已打探清楚,三日後,於謙按慣例回北大營,出京城後走西關官道,這一路山路多,彎道也多,是下手的好機會。得手後先生會親自來赴仙人宴,跟柳堂主慶功。”高昌波笑道。
“一言為定。”柳眉之笑著,但心裏並不輕鬆,他用笑容掩飾著內心的不安。
眾人舉杯都是一飲而盡,而後坐下。柳眉之向一旁揮了下手,叫道:“奏樂……”。四周的侍女托著盤子依次上菜,然後依次走出去。
蕭天和張念祖一走出水榭,兩人的目光就碰到一起。
“他們要刺殺於大人?”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