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市驚天一爆,把圍在外麵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都嚇得夠嗆,強烈的震感阻止了他們冒險行為,他們守在原地不敢動,隻見黑黢黢的大院裏冒出一股股濃煙,嗆得他們不停地咳嗽。
高昌波派出兩個番子前去查看,所有人候在原地,他擔心再次爆炸,穩妥起見還是等一等。孫啟遠從一側跑過來:“督主,現在衝進去吧?”
“不急,看這情勢雙方已經開始火拚了,再等一等。”高昌波得意地道,“此次,咱們不費一兵一卒,就清剿了馬市裏的黑鷹幫,把京城裏這個心腹大患給拿下了。”
“督主,你料事如神呀。”孫啟遠也樂開了花,隻是望著眼前的濃煙,搖著頭道,“這幫家夥造的火蒺藜如此劣質,看來這幫草原上的匪寇,不過如此。”
“也不可小噓他們。”高昌波望著濃煙漸漸散去,院子裏一片死寂,又等了會兒,前去探查的兩個番子跑回來,回稟道:“裏麵的人炸死了一片……”。高昌波和孫啟遠交換了個眼色,高昌波得意的站起身,向守在門前的陳四大喊:“陳四,衝進去,抓活的。”
陳四帶領錦衣衛開始撞擊院門,幾下把院門撞開。孫啟遠從他隱身的馬車後站起身,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繡春刀,對他身後的眾錦衣衛大喊一聲:“弟兄們,衝進去,抓住寧騎城……”
院子裏一片淩亂,地下東倒西歪躺著受傷的蒙古人,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有口氣,喘息著在地上掙紮。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四處翻找,不見他們要抓的人,最後便向爆炸地跑去,隻看見地下的斑斑血跡,一陣搜尋,有人發現寧騎城的屍身,便大喊:“陳百戶,找到寧騎城了。”不久,也找到了乞顏烈的屍身。
陳四興奮之極,仰頭哈哈大笑,拿刀又往寧騎城的屍身上捅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跑去向孫啟遠回稟。孫啟遠得信興衝衝趕來,又仔細地查看了爆炸地,卻不見其他人的蹤跡。“不對呀,明明這裏發生過激戰,看血跡也應該有死傷,應該不止是這兩人,其他人呢?難道會飛不成?”
“一定有密道。”高昌波沉思片刻,“一定是從密道逃走了。”高昌波當下叫來幾個手下,在廢墟中尋找。不多時果然找到密道,高昌波和孫啟遠看了密道口,便派了人下去。
兩人來到平坦的地方站定,高昌波道:“早朝時麵見先生,咱兄弟倆可要思量好說辭。”
“是,是,”孫啟遠點頭道,“兄弟全憑兄長提攜。”
“即是大獲全勝,就不要留有遺憾,你說呢?”高昌波微眯眼睛,壓低聲音道,“這一炸,可以把所有的敵人都炸死。對先生說,黑鷹幫和寧騎城,還有那個狐山君王都被炸死了,豈不大快人心?”
“兄長所說甚有道理。”孫啟遠點著頭,心裏清楚這個老狐狸是要到王振麵前邀功呀,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功勞也有他的一半,不由開心地笑起來。
“還有,為了彰顯咱們的大獲全勝,把寧騎城和乞顏烈的人頭掛到城門上,以儆效尤。”高昌波晃著腦袋絞盡腦汁地說道。
“還是老哥想的周全,太好了,咱們現在便去麵見先生,讓他也高興高興。”孫啟遠笑著說道。
兩人出了馬市,此時已是旭日東升,兩人想到苦熬一夜,眼前碩果累累。他們最大的敵手寧騎城竟然被炸得腸子都翻出來,一想到當年這個不可一世武功奇絕的大魔頭,竟然是這個結局,他倆肚子都想笑破。兩人都曾被寧騎城壓製刻薄過,這個翻身仗打得太他媽過癮了,倆人不僅感同身受,還同時誌得意滿像凱旋的將軍般,雄赳赳氣昂昂地翻身上馬喜滋滋地策馬而去。
他們身後,陳四率領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押著傷者,一些番子收拾起死屍也跟著撤離。此時一些早起的人遠遠圍著觀看,不時從人群裏傳出議論聲,都是說夜裏那一聲驚天的爆炸。
在人群裏晃動著幾個蒙頭巾的人,他們看著官府的人離開。其中一個拉下圍巾,露出圓胖的臉蛋,她此時眼含淚水盯著馬市的大門。一旁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拉了她一把,“和古帖,走了。”
“讓我再看一眼。”和古帖戀戀不舍地看著前麵的院子。
“走啦,等咱們找到也先的部落,帶他們來給咱幫主報仇,咱們遲早會回來的。”四大金剛之首慶格爾泰一把拉住和古帖就走。
和古帖被拉著走了幾步,又一次回頭,看了一眼,重新裹上圍巾。幾個人漸漸消失在人群裏。
紅日初升,溫暖的陽光照在西直門的城牆上,幾個守城門的兵卒靠著牆曬太陽,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出城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一些挎著籃子賣燒餅果子的在人群裏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