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於府傳信(1 / 2)

初一一早,一騎快馬從冷冷靜靜的街道疾駛而過,兩邊的街坊關門閉戶沉浸的年節的熱鬧和忙亂中,快馬擇僻道穿小巷,很快奔到一戶人家府門前。府門上一個於字,墨跡斑駁,另一個宅字更是模糊不清。不過門兩側一副大紅的春聯倒是映襯出年節的喜慶。

於府的下人引著來人直奔書房而來。於謙坐在太師椅上端著茶碗正與上門拜年的高風遠喝茶,聽見下人來報,急忙放下茶碗,迎到門口。來人中等身材,精悍壯碩,一看就是行武之人。他看見於謙掀衣角就拜:“大人,未將來遲了。”

於謙上前扶起,道:“錢千戶,可有於賀的消息?”

來人是北大營的錢文伯,曾跟隨於謙多年,後赴任駐守京師北大營。前幾日得到於謙送去的口信,便派人去往小蒼山一線尋找失蹤的於賀。找了幾日無果,便進京親自向於謙回複。此時錢文伯站起身,臉色凝重又焦慮似有所發現道:“大人,我派出三隊人馬,依次在必經之路上多方盤查,始終沒有於管家的消息。”他說完頓了一下,壓低聲音接著說道,“但是昨夜,在北大營裏值夜的巡防抓獲了一個可疑之人,從他身上繳獲了一件東西,我帶來了,請大人過目。”說著,錢文伯從衣襟裏掏出一個令牌,遞給於謙。

於謙接過來一看,大吃一驚:“這,這是我的令牌,是我交給於賀的,”於謙盯著錢文伯,問道,“握此令牌的是哪裏人?”

“是蒙古商人,叫和古瑞。”

於謙和高風遠麵麵相覷,高風遠叫道:“令牌怎麼會落在他手裏?”

“這個和古瑞惹了那麼大官司,被人從牢中換走,竟然還敢待在京城,他到北大營幹什麼?”於謙突然敏感地嗅到某種關聯,不安地問道,“抓住他時,他在幹什麼?”

“什麼也沒幹,他拿著令牌混進北大營,隻是四處轉圈,後來遇到巡防隊,問他口令他答不出,才被發現,抓住他時,他口口聲聲說自己迷路了,錯進了營房,然後就開始烏哩哇啦不知道說點啥。”

“絕沒有這麼簡單。”於謙立刻吩咐道,“你回去嚴密看守,下午我到營裏親自審他。”

“是,未將告辭。”

待錢文伯離開書房,於謙再也坐不住了,神情緊張地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高風遠也嗅出其中的詭異,突然說道:“於兄,我看你的管家於賀凶多吉少呀?”

“是我思謀不周,於賀一定是在路上遭遇蒙古人,被害然後被他們拿到了令牌。”於謙緊皺眉頭,心裏為於賀的遇害悲痛不已,“是我沒有料到,半路上會殺出一撥蒙古人。”

“唉,事發突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是如若於賀遇害,也不知信送到沒有?現在也不知小蒼山是什麼情況,我可是聽說寧騎城帶著一隊緹騎出京城辦案,估計早已到了小蒼山。”

“我倒是並不擔心瑞鶴山莊,畢竟蕭天他們個個身負武功,有勇有謀,瑞鶴山莊依山而建,牢固宜守。寧騎城雖然帶著一隊緹騎,但是在蕭天他們麵前,並沒有太多優勢。而且寧騎城如今在王振麵前已經失勢,他此次前往小蒼山圍剿瑞鶴山莊並沒有告知王振,我想接下來就是一場窩裏鬥,高昌波早看寧騎城不順眼,一心想除之,肯定會借著此事大作文章。他們窩裏鬥的好戲不足掛齒,但是,我擔心蒙古人有動靜?”

“我可是聽說這次蒙古使團對朝廷回贈的禮單,破口大罵,很是不滿,甚至口口聲聲嚷著要給朝廷點厲害瞧瞧。”高風遠說道。

“那哪是朝廷給的禮單,是經王振動過手腳的。”於謙痛心地說道,“這次瓦刺使團來了近兩三千人,雖然人員有虛報的嫌疑,但是如按以往先例,他們算計著能得到朝廷近三千份的回贈,估計可以夠他們部落一個冬季的給養,但是禮單交給他們手中後,與想象差距太大,他們能不鬧事嗎?不僅是冬季生活沒有著落的問題,而是覺得被輕視受欺辱。”

“這個閹人,真是誤國呀,上次沒有除去他真是遺憾啊。”高風遠扼腕歎息。

“如今王振似已察覺,為自保他藏進宮裏,天天跟在皇上身邊,神秘莫測,想要再對他下手,真比登天還難。”於謙歎口氣,“如此,咱們能做的,就是防範於未然了。”

“如於兄所見,他們真敢來進犯嗎?”高風遠也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