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姑娘呢?”李漠帆問道,“幫主,你不會看不出明姑娘對你一片深情吧?你要是辜負了明姑娘,你於心何忍呀?”
“已經辜負了……”蕭天黯然神傷地道,“我無法選擇,我寧願辜負明箏一人,也不能辜負狐族眾人。”蕭天冰涼的聲音在黑夜裏回蕩,“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她不要再因為我而受委屈。”蕭天說著撇下李漠帆向正房走去。
“幫主……”李漠帆望著蕭天的背影心如刀絞,在他心裏,明箏和蕭天多麼般配的一對伉儷,如果不能在一起,老天爺都替他們感到惋惜。他歎口氣,狠狠一拍大腿,“老李呀老李,你連自己的事都沒厘清楚,管別人的閑事幹嘛。唉,什麼別人,是幫主呀……”李漠帆喃喃自語,心裏清楚蕭天內心的苦痛不知比他大多少,隻是他要擔當的事太多,兒女情長的東西他哪裏顧得上。
正房的窗口還亮著一星燭光,蕭天站在門外,略一停頓,伸手拍幾下門,裏麵夏木緊張地問道:“誰呀?”蕭天答道:“夏木,是我。郡主睡了沒有?”夏木聽出是蕭天的聲音,急忙跑出來開門。“君王,郡主讓你進來。”
蕭天跟在夏木身後走進裏間,隻見朱紅的帳幔已拉開,青冥郡主披散著一頭烏發坐在正中的床榻上,身上披著白色的裘皮褥子,看見蕭天走進來,微微一笑道:“君王,夜深至此,是有事要說嗎?”
蕭天壓了壓心中的怒氣,說道:“是有事要說,我已決定正月十五與你行大婚之禮,郡主看可好?”
青冥郡主烏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平靜地望著蕭天,片刻後,她淡淡一笑道:“你可是想好了?”
“早已想好了。”蕭天冷冷地回道。“但有個條件。”
“你說吧。”青冥郡主深邃的雙眸盯著蕭天說道。
“不要再為難明箏,”蕭天一說到明箏這兩個字,眼窩裏一熱,他急忙望向別處,但這個眼神和他眼角的淚痕根本逃不出青冥的眼睛,她沉吟片刻,輕聲說道,“你可以一走了之的。”
“青冥……”蕭天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聲說道,“你給我聽好了,別再對我耍什麼手腕,收手吧,你既然要嫁給我,就要聽我的,你給我記住了。”
“你敢打我?”青冥郡主眼裏滿是淚。
“我從不打女人。”蕭天說完,鬆了手。一旁的夏木嚇得躲在角落裏發呆。
“夏木,”蕭天大聲叫道,“把一旁的房間收拾出來,我今夜就住進來。”
“這,這……”夏木六神無主地看看青冥郡主,又看看蕭天,“這……恐怕不妥吧,不合族規吧?”
“夏木,照君王吩咐的辦吧。你和明箏都搬這間房裏吧。”青冥郡主說完,似乎是太累了,倒在了那一堆褥子裏。
夏木走出正房,東廂房住著翠微姑姑,隻有西廂房了。夏木點上燈,匆忙地收拾自己的物品,房間裏有兩張炕,她睡一個,另一個明箏睡。這時蕭天走進來,他徑直走到窗前書案前,一眼看見明箏的那把劍放在桌上的劍架上,他撫摸著那把劍,看見書案上有幾頁紙,上麵有一些墨跡。
蕭天抽出那幾頁紙,從裏麵掉出一條白色娟帕,隻見上麵寥寥數字,不看還罷,看過後蕭天更是肝腸寸斷。隻見帕上,簡淡飄逸地寫了四行字: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歎,一生為一人。蕭天望著娟帕,腦中一片空白,有種心被掏空後,空茫茫的痛感,他閉上雙眼,虛弱地抓住帕子,疊了幾下,塞進衣襟裏,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君王……”夏木看蕭天神態有異,不安地追過來。
“不要收拾了,我不會住這裏,剛才失禮了。”蕭天說完,匆匆消失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