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房舍裏一瘸一拐走出來一個係著圍裙的羅鍋男人,看到一下子來了這麼人,高興地合不攏嘴,忙著招呼客人:“客官,小店就我一個人,即是夥計又是掌櫃的,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掌櫃的,好茶伺候著……”於賀說著,引著眾人向一旁坡上一棵大榆樹走去,沿著石級上了坡,榆樹下有一個石桌,幾個石墩,桌邊坐著一個人,正是於謙。
於謙站起身迎接眾人:“高兄,蕭兄,別來無恙……”三人在這裏相聚真是意外之喜。於謙說著把雙方的人簡要的介紹一遍。高風遠這才知道,原來這三個神秘的人其實早已耳聞,不止一次從於謙嘴裏說起,可以說神交已久,隻是沒有機會見麵而已。
於謙先是把張雲通和蘇通在河南山西賑災的事,簡要給他們幾人說了一遍,大家很是欣慰。他是前日聽聞朝中變故,連夜趕了回來,朝局不明,不宜貿然進京,便暫住在這個小店。
蕭天也說出自己進京的目的,原來大家想到了一起。一陣唏噓感慨後,大家把話題集中到趙府出殯一事上。
“現如今,趙府裏外都有東廠的番子,由於趙大人當堂撞死,血染朝堂,他與王振成為死敵。雖然沒有定下罪名,但礙於東廠的勢力,朝中大臣都不敢去祭奠。”高風遠憤然說道,“王振就是想殺雞儆猴,連出殯都不允許。”
“如果我能早點回朝就好了。”於謙不由自責道。
“你在,連你一起端。”高風遠沒好氣道,“王振太囂張了,在朝中一手遮天。”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一旁的李漠帆插嘴道,“你們當朝的人就是太唯唯弱弱,在我們江湖,講究一個鋤奸懲惡,怕他作甚?”
李漠帆的話,讓於謙笑而不答。高風遠感同身受,不住唏噓點頭。蕭天與於謙相視一笑。
“兄長,你肯定已有了主張,不妨說出來。”蕭天道。
“李俠士話糙理不糙,”於謙接著說道,“其實趙大人已經給咱們指出了一條路,他的死就是答案,現在已經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候,不是咱們死就是他亡,到了今天,已無退路。”
“殺了王振,還朝堂一個清明。”高風遠雙眼放光,咬牙說道,“大不了去與趙大人作伴。”
“高兄此話差矣,既然出手,就要想出萬全之策,該死的是他王振,而不是我們。”蕭天突然開口道。
“蕭兄,你有何高見,快快說來聽聽?”高風遠眼睛盯著蕭天,自從知道這個沉默不多言的清瘦男子就是蕭天,對他甚是欽佩。
“各位,那日朝堂之事其實早已天下皆知,趙大人忠正廉潔的名聲也是盡人皆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大張旗鼓地給趙大人辦喪事,隻要我們人多心起,他王振能殺盡天下人嗎?古往今來,邪終究壓不了正。”
“說得好,蕭兄弟跟我想到一起了,”於謙突然站起身,胸有成竹地道,“高兄,我差遣於賀給你傳話說今日在這裏與你會麵,要說的就是這兩件事,王振要除,趙兄的葬禮要辦,沒想到機緣巧合遇見蕭兄弟,他說得極是,邪不壓正,我們不應該怕他,反而,現在是他王振怕咱們的時候……”
“此話怎講?”高風遠一愣。
“你想呀,一個幹盡壞事的人,最怕什麼?”於謙笑道。
“對呀,對對,我想起來了,”高風遠眼圈一紅,突然站起來,“我想起來,趙大人臨死前一句話,他衝著王振喊道,我趙源傑變成厲鬼絕不放過你……”
“厲鬼?”於謙大喝一聲,“好,我們就是他王振的厲鬼。”
“……”高風遠一愣,不知他在說什麼。
“哈哈,於兄,厲鬼這個差事就交給我來辦吧。”蕭天何等的聰慧,兩人心有靈犀。蕭天接著說下去,“先把王振嚇出病來,讓他不敢出門,咱們再大張旗鼓地給趙大人辦葬禮,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好呀……”明箏雖然插不上話,但聽得熱血沸騰,不住的點頭。
李漠帆插了一句:“我看厲鬼讓林棲去扮最合適,我見過不少武林高手,但像林棲這樣練就一身輕功絕技的不多,簡直是出神入化,飛簷走壁如走平路,進出皇宮還不像進無人之地,太……”他正說到興頭上看見蕭天射過來的眼神,急忙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