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一笑,知趣地退了出去,並輕輕掩上房門。
“漠帆,我思忖著,”蕭天神色疲倦地垂下眼簾,“此次你受傷過重,我想讓你離開京城回山東休養,你看可好?”
“幫主,這點皮肉傷實在不足掛齒。”李漠帆笑著說,“我走了,京城裏這一大攤子誰來招呼呀?”
“這個你不用操心,鬧了這一場事,上仙閣已回不去了。我已著手散布消息,上仙閣出售在即,已派人把山西那邊的韓把頭召回,以山西商人的身份接手上仙閣。我想讓你帶著明箏離開京城,在山東躲避一時,你也可借機將養身體。”
“幫主是想讓我帶走明箏姑娘?”李漠帆是何等聰明之人,他靜觀蕭天臉色心裏已明白七八分,臉上一片惋惜之色,歎口氣道,“唉,我早說過,明箏姑娘對你情根深種,帶走她也隻是權宜之策,幫主還是要早作打算。”
“我不想傷害她,也不想她被人傷害。”蕭天垂下頭,臉上一片慘淡,“她身份特殊,又身負奇秉,被心懷叵測之人覬覦,時時處在危險之中,若是我都不能護她周全,她還能去哪兒?”
“幫主,難道你對明箏姑娘隻是這些,沒有一點思慕之情?”李漠帆偷眼看著蕭天,幹脆把話挑明。
“漠帆,你如何也糊塗了,我……”蕭天抱住腦袋,嗡聲嗡氣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有婚約的。”
“狗屁婚約,”李漠帆氣鼓鼓地直言道,“青冥已是皇上的妃子,你傻呀,你還在等她?要說這個婚約,她青冥已是自行廢掉,怨不得你不遵守。”李漠帆向床沿挪了一下,壓低聲音道,“照我說,幫主,你隻管把生米做成熟飯,趕緊與明箏拜堂成親,讓那幫狐人無話可說才是。”
蕭天抬起頭,已是漲紅了臉,直紅到脖根:“老李,話雖可以這樣說,但事不能這麼做。狐王於我蕭家有恩,我即已應允便不得更改。這個婚約還需青冥來定,是成是廢都有青冥郡主說了算。雖然此時還沒有她的音訊,但是,我在老狐王麵前發過毒誓,必帶她出宮回到狐地……”
“幫主,那明箏姑娘呢?”李漠帆問道。
“老李,”蕭天有些上火,大聲道,“剛才不是跟你商量嗎,你帶明箏去山東,我……”
突然,木門被撞開,明箏一臉不滿地走進來,大眼睛盯著兩人問道,“為何讓我去山東?”
李漠帆看著明箏笑著道:“明箏姑娘,你進門也不敲一下,哈,幫主不是擔心你在京城太危險,想讓咱倆去山東躲避一時,那可是個好地方,吃的也好,大蔥蘸醬,白麵大餅……”
“我不去。”明箏打斷李漠帆的話,看著蕭天問道,“為何要攆我走,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要甩掉?既如此為何當初要救我,要我頂著一身膿包死了算了,還費事扒光我衣服給我療傷,還鼓動我加入興龍幫,這便是你幫主所為嗎?”
麵對明箏的責問,蕭天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連話都接不上了。李漠帆一看,忍住笑,悄悄躺到床上,幹脆拉被褥蒙住頭,一會兒從被褥裏發出長短不一的呼嚕聲。
“你看……”明箏指著床上的李漠帆氣呼呼地道,“他倒是睡著了,我還指望他給評理呢?”
“評什麼理呀?你說的對,全對,我錯了,好不好。”蕭天走到明箏身邊,耐心地道,“留在京城就等於在刀尖上過活,你一個姑娘家如何能與我們一樣?”
“我就要與你在一起,”明箏盯著蕭天道,“在我來京前,我便一直在刀尖上過活,我習慣了。”
蕭天啞口無言,明箏突然雙眸一閃臉頰跳上一個明媚的笑容,道:“別忘了,你和我可是有婚約的。”明箏說完,山雀一般雀躍著‘飛’出了房間。
隻剩下蕭天呆立在當地。
李漠帆掀開被褥坐起身,一臉同情地望著蕭天道:“幫主,你麻煩大了。”
“閉嘴!”蕭天怒喝一聲,匆匆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