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四處避讓,一隊東廠番子叫囂著橫衝直撞而來。小六拉著一個背著藥箱的郎中閃身躲到路邊包子鋪裏。包子鋪掌櫃係著長圍裙手忙腳亂地招呼夥計收拾屋外的家什。
“看樣子又出大事了。”郎中有些懊惱,埋怨地看著小六。
“可不是,出大事了。”一位食客一邊往嘴裏塞包子,一邊神秘地說道,“聽說昨夜狐王令又現身了,這次死的是東廠督主,東廠的人也死了一片,這不,一大早東廠的人就開始上街抓人了。”
“活該,”另一個食客說道,“我看狐族個個是英雄。”
“噓,不想活了。”掌櫃的趕緊打斷那個食客的話。
郎中膽怯地抱住藥箱子,緊張地望著大街,一旁的小六催促道,“行了,番子們過去了,咱們走吧,掌櫃的還等著呢。”
郎中歎口氣,跟著小六往前走,一邊不放心地問:“真是給一個姑娘看病?”
“走呀,我騙你幹嘛?”小六催促著。
郎中半信半疑地瞥了小六一眼,嘴裏嘟囔著:“若不是看在你家掌櫃的多年照顧我生意的份上,我才不出診呢。”
兩人一路疾走,來到上仙閣。小六引著他直接走進後院,院子深處,有一條曲折蜿蜒的長廊,長廊盡頭是一個月亮門,裏麵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先前是一個顯貴置的外室居所,人去樓空,久置荒蕪,被李漠帆以極低的價買來,打通圍牆,連在一處,平日用做一些來訪的江湖朋友的住所。此時已重新打掃,蕭天安排明箏住了進去。
小院是個一進的院落,東西廂房住人,正房待客。由於中庭種著一株杏樹,便名曰杏園。院子雖小,卻有一亭一台一橋一榭,幽雅精致,古樸可愛。
此時,蕭天和李漠帆正坐在正房著急的等著郎中。昨夜明箏被抬進來時,已昏迷多時,她受林棲一掌,傷的不輕,又加上身上所中百香轉筋散之毒,臉上已有潰爛,估計身上也有。
“幫主,明箏姑娘醒了。”郭嫂走進來高興的通知倆人。郭嫂是幫裏郭把頭的老婆,是小六的娘,他們母子都為幫裏做事。興龍幫除了幫主外,有五個把頭,李漠帆為首。其他幾個把頭都在道上重操舊業,興龍幫的鏢旗已飄至河南山西。
蕭天聽到明箏醒過來,急忙跟著郭嫂往西廂房走去。
西廂房裏光線幽暗,裏麵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衣著還是宮裏的秀女服飾,隻是麵容不忍直視,又紅又腫,顴骨上還有潰爛。
明箏緩緩睜開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個時辰,眼前的一切如此陌生。鏤空的雕花木窗裏射入斑斑點點的陽光,身上蓋著緞麵薄被,旁邊還有一座精美的鑲銅鏡的木製梳妝台。明箏恍然意識到不是在宮裏,突然一個慈祥女人的麵孔映入眼簾,“姑娘,你可醒了。”
“大嬸,這是哪裏呀?”明箏驚慌地問道。
“莫怕,”郭嫂笑著說道,“這是上仙閣,我們幫主來看你了。”
“你們幫主?”明箏詫異地抬起頭,看見女人身後蕭天關切的麵孔,愣怔了一下,瞬間想起昨夜的遭遇,想起她被裝入麻袋,差點被活埋,然後一群人救了她,這其中一個持劍的身影便是蕭天,她還未從蕭天原來身懷絕技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便被蕭天這個驚人的新身份所震怒,她不清楚他為何要在她麵前隱藏身份?想到自己傻乎乎處處去保護他的樣子,臉都氣青了,不由怒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蕭天知道明箏在氣頭上,便笑著道:“明箏,待你傷好,我再慢慢給你解釋。”
“不行,你現在說……你說呀。”明箏越想越氣,由於臉部的腫脹,口齒不清地嚷道,“我最恨被人騙。”
“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妥,任你責罰。”蕭天倒是承認的爽快。
明箏捂住半張臉,由於說話發力,她半張臉都在疼,剛才的滿肚子氣,被蕭天的一句話撒了一半。明箏氣哼哼地說道:“這次是你救了我,咱們一報還一報,兩不相欠了。”
“不,還是我欠你的,我定會把你身上的病症醫好。”蕭天急忙說道。
“不用你管,如今我變成這般模樣,連我自個看著都煩,我不要你管我,你送我回家吧。”明箏心煩意亂地說道。
“我不能送你回家。”蕭天道。
“為何?”明箏叫道。
“你中了毒,叫百香轉筋散。”
“你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