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消息?宮裏哪天不死人?”柳眉之一臉失望。
“若是這五位秀女中有明箏姑娘呢?”蕭天問道。
“哦,”柳眉之這才坐下來,他恍然大悟道,“難道這便是你謀劃的解救之法?”
“嗯,”蕭天低下頭,坦誠地道,“出了偏差,多出四人,本以為麵容被毀會被遣送,沒想到他們要活埋她們,這都出乎我的意料。”
“需要我做什麼?”柳眉之站起身問道。
“偽裝進宮,再探虛實。”蕭天說道。
“這個不難,長春院有個雜役,多年受我接濟,他家的營生就是往淨房出恭桶,馬車可以出入宮裏。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讓李二娃的爹帶你們進宮。但是,夜裏進宮要想好一套說辭,李二娃的爹都是早上進宮。”柳眉之說著,一副急著要走的模樣,他又問道,“埋秀女的地方,你可知曉?”
“說是在亂墳崗。”蕭天順口說了一句。
柳眉之急慌慌地告辭而去,也不要林棲去送,一陣風似的便消失在黑夜裏。
李漠帆見柳眉之走了,搖著頭道:“此人……行蹤,總讓人琢磨不透。”
蕭天收回視線,望著屋裏三人,目光落在林棲身上,他說道:“林棲,你去宮裏一趟,探查一下。”
“憑啥又讓我去。”林棲一臉不耐煩。
蕭天冷冷看他一眼,又補充道:“你腿腳好。”
“我不去。”林棲擰著脖子叫道,“我不願聞大糞味。”
在一旁的李漠帆實在看不下去,氣得臉通紅,他一拍桌子,吼道:“林棲,你個小犢子,有你這樣跟我們幫主說話的嗎,你要是在興龍幫,我早就把你清理門戶了。”李漠帆一怒之下衝上前就想揍林棲,被一旁的盤陽抱住腰,盤陽喊道:“我的李掌櫃,俺們狐族的事,你別摻和,行嗎?”
李漠帆指著林棲,問盤陽:“是你告訴我,這小子是我們幫主的奴隸,作不作數?”
盤陽點頭道:“作數。按族規,他林棲永遠是你們幫主的奴,永世不得翻身。”
“你瞧瞧,”李漠帆指著林棲,“他哪像個奴,他才是主子呢,而我們幫主呢?處處受他欺負,哪有這種奴才呀?”
三人扭到一處,理論不清。蕭天端坐在一旁,對三人置若罔聞,根本沒留意他們鬧個啥,他腦子裏一遍一遍梳理下一步的行動,不想再出現紕漏。三人見蕭天蹙眉沉思,似是置身室外一樣,也覺出無趣,逐鬆開手,各回各位坐下。
“林棲,”蕭天轉向林棲淡淡一笑道,“若你聞不慣大糞味,那就我去……”
李漠帆瞪著林棲,幾乎把眼珠子瞪出來,盤陽也向林棲示意。林棲擰著脖子,黑著臉沒好氣地說:“我去。”
“好。”蕭天突然站起身,看著三人,臉色變得嚴峻起來,“此次給咱們送來一個大禮,林棲,你可記得王浩嗎?當年掠走青冥郡主,射傷老狐王的東廠督主,今夜他的末日到了。”蕭天的話,像一劑猛藥瞬間提振了林棲和盤陽的士氣,兩人立刻支起耳朵,本以為是救一個不相關的人,被蕭天一提點,那個血海深仇的宿主就在眼前,林棲眼睛都紅了,一改剛才的頑劣,十分恭順地站直身子等著蕭天吩咐。
“林棲坐拉糞車進宮,想辦法潛入萬安宮,隻要東廠動手,他們若運走五位秀女必有一輛大車,你跟住大車,我們在宮外候著。”蕭天吩咐道。
“幫主,”李漠帆突然問,“對付東廠的人,咱們人手夠嗎?”
蕭天略一思索,道:“冤有頭,債有主,隻殺王浩。那些東廠的人,也是上有父母的平民家子弟,放他們一條生路。王浩是王振的左右臂,作惡多端,滅了他,王振就少了一個幫手。”
蕭天從懷裏拿出烏金泛光的狐王令,舉在手裏。林棲和盤陽一看立刻雙膝跪下。蕭天麵南而立,一揖到地,道:“老狐王在上,蕭天代行此令,謹遵教誨,匡扶正義,懲惡揚善,行天之大道。”
林棲和盤陽在蕭天身後行叩頭大禮,兩人一改往日玩痞之氣,斂聲屏氣一臉嚴肅和虔誠地三叩首。
“望仙狐永佑我族,萬世長盛。”蕭天嘴裏默念。
林棲和盤陽也跟著默默念叨。李漠帆還是第一次見識狐族儀式,不由被其中蘊含的神秘力量所折服。儀式已畢,蕭天轉回身,盯著門外,柳眉之走了大致有一炷香功夫了,這時,一個小廝跑進院子。
李漠帆搶先跑出去,問道:“可是有一輛馬車過來?”
“正是。”
“出發。”蕭天說著,大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