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不急不緩的過去了。隨著十二月份的到來,聖誕節也越來越近。我終於完成了宇謙的圍巾。雖然心裏無比期待聖誕節快點來,但是心裏又總有股隱隱地不安,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能過的再慢一些。
我沒有告訴宇謙見過他媽媽,但是當隻有我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我越來越喜歡掛著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問會不會離開我。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患得患失的感覺會那麼濃重。每到這時,宇謙總是把我抱在懷裏,然後輕輕的告訴我,"你就是我的信心、我的希望,這輩子除了你這一小瓢,我渴死也不會喝別的水。"
日子就這麼匆匆的過去。轉眼就到了平安夜。
因為宇謙又被振宇拖去幫忙,所以我一大早就到咖啡吧布置店麵。因為我叫了小梅、子喬一起來過平安夜,所以在我來店裏布置的時候,他們兩個也在一邊幫忙。
小梅終於還是被她打工店裏的店長追上了,雖然我總是說小梅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你們家店長今晚會來嗎?"我一邊鼓搗手裏的彩燈一邊問。
"不要叫總店長店長的叫啊,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小梅沒好氣的抱怨。
"名字和店長一樣,還不都是代號。"我嘀咕著,然後冷不丁被二極管後麵的細鐵絲戳了一下。一滴小血珠湧了出來,我下意識把手塞到嘴裏。
"笨呐,"子喬扔下手裏的聖誕樹,跳到我跟前,"你到外麵去掛彩燈吧,別在這兒幫倒忙了。"一邊說一邊就把我推出了咖啡吧。
"出去就出去,不要推嘛。"我嘟囔著抗議。可是才走出店門我就愣住了。宇謙的媽媽正站在咖啡吧門口的裝飾籬笆前,一臉陰鬱的看著我。
我愣愣的站了幾秒,才想起要告訴她宇謙不在。雖然心裏有個小小的疑惑,覺得她突然出現多半是來找我的。"您是來找宇謙的嗎?他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我是來找你的。"老巫婆幹淨利落的告訴我。
"您,有事嗎?"我舔了舔嘴唇,覺得有點喉嚨發幹。
"我開門見山地說吧,"老巫婆向我走近,而我則下意識的後退,差點讓身後的籬笆絆倒。我咧切了一下,然後抓住籬笆站好。"我實在是不知道宇謙喜歡你哪一點,笨手笨腳、沒有禮貌。"
隻要是出現在宇謙身邊的女生,估計老巫婆都不會喜歡。我在心裏小聲的嘀咕,但是臉上還是一幅聆聽教誨的表情。
"我知道你們每年都有交換生出國的名額,負責這一事務的老師碰巧是我大學時代的同窗,所以我已經向他推薦了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我再次愣住了,財院每年三月都會和德國一所聯誼學校交換留學生,這是我入學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可是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去爭取那個名額,我從沒想過要離開家,現在也絕對不會想要離開宇謙。"謝謝您的美意,我不想出國。"所以我幹脆的拒絕她。
"就算你不去,你也不會和宇謙有任何結果,所以,我勸你,早點為自己打算。"老巫婆冷冷的扔下這句話,轉身發動了停在路邊的車,揚長而去。
我跌坐在門口的搖椅上。從第一次見到宇謙的媽媽,我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的忍我和宇謙待在一起,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她還有這招。
"怎麼了?"子喬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剛才和你說話的是誰?"
"是宇謙的媽媽。"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不能跟宇謙說的話,我可以沒有顧慮的都說給子喬聽,"她真是神通廣大,跑來告訴我她已經向學校推薦了我作為明年三月的交換生。"
"你沒事吧?"子喬抓住我的胳膊,"她看上去就來者不善,老巫婆啊。"
"哈哈,我笑出了聲,"叫子喬兄弟真的不是白叫的,"我也覺得她很像老巫婆。"
"要告訴宇謙嗎?"子喬擔心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宇謙就是拜他媽媽所賜,才從讀大學起變成了朝三暮四郎,我不想拿一些無端的事情再去影響他和他媽媽的關係,"反正我自己堅持不去,難道他們還能把我綁起來送去當交換生嘛!"我從搖椅上跳下來,拍拍子喬的肩,"是兄弟的就不要多言哦。"
子喬看著我,輕輕歎了口氣,"放心吧。"
宇謙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帶了煮火鍋的菜和調料。小梅的店長,還有小凡都來了。大家圍坐在咖啡吧門口刷火鍋。
我心不在焉的下菜,看也不看的就夾起來放在碗裏。"你想什麼呢,菜還是生的呢。"宇謙拿過我的碗,把菜再夾出來扔進鍋裏。
子喬在一邊咬著筷子,盯著我,我衝他使個眼色,不許他把上午的事情說出來。
宇謙倒是沒有追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在一邊不時幫我夾菜。
"你要不是我姐的男朋友,我鐵定把你搶過來。!"小凡一邊吃一邊嘟囔,她已經收到了宇謙給她的聖誕禮物,興奮的一塌糊塗。
"你來晚了,"宇謙半戲謔的回答,"我已經有女朋友咯。"
小凡故作無奈的吐吐舌頭,然後衝我翻翻眼睛,"姐,牢牢看好你的男朋友,不然我可是會搶得。"
我笑了笑,自己覺得臉上僵僵的,還好天已經黑了,沒人看見我臉上僵硬的微笑。
吃過晚飯,子喬主動提出要送小凡回學校,小梅也和店長忙著約會去了,所以,諾大的咖啡吧就隻剩下我和宇謙。
"你怎麼了?下午回來就看你蔫蔫的,心不在焉的樣子?"宇謙從背後抱住我,輕聲問。
忽然想起給他準備的聖誕禮物,我趕緊推開他,把放在吧台後的紙袋子拿出來、遞給他。
"是什麼?"他饒有興趣的打開紙袋,拿出裏麵的圍巾,看看我,再看看圍巾,"是你自己織的?"
我點點頭,把圍巾繞在他脖子上,"第一次織,所以,你不可以嫌棄。"
他把我溫柔的抱進懷裏,"從來沒有人給我織過圍巾,小時候我的衣服、帽子、圍巾、手套都是買的,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自己親手編織的圍巾,依依,謝謝你。"
我把臉貼在他胸口,"你會不會有一天就離開我了?"我輕輕的問,或許你自己並不是真心要離開我,可是,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讓我們無法在一起,我在心裏輕輕的說了後半句。
"傻瓜,"他把我鬆開,托起我的頭,"你今天怎麼了?"
"我沒事,"我快速的推開他,"隻是莫名的有點心煩。"我把自己扔進黑暗處的藤椅裏,抱著膝,"小凡說她要追你。"
"傻丫頭。"他走到我身邊,在隔壁的椅子上坐下,染後把我拉起來抱進懷裏,"我已經告訴她了,我有女朋友了。"他刮了我鼻子一下,"小凡是你的妹妹,跟你開玩笑的吧?"
我搖搖頭,隻是覺得局麵一下子變得好混亂。
聖誕節過後,很快期末考就來了。期末考結束後,一個學期就結束了,雖然我隻因為過年回家了兩個禮拜,宇謙還是和我抱怨分開的時間太長,他快要渴死了。
子喬一直勸我把事情都告訴宇謙,說兩個人一起麵對總好過都讓我一個人扛著。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雖然平安夜過後我隻見過老巫婆一次,她依舊是用咄咄逼人的氣勢來告訴我,有些事情是我深陷其中所以無法看清,而她,會用高瞻遠矚的眼光幫我決定我的未來。
"你以為你可以接受宇謙的一切嗎?不要說你無法融入他的家庭,他會為了你而和家人交惡;你可能一點都不了解他的過去。他過去交往的對象都是比他年齡大的女生,女朋友月月換,***也是家常便飯,你確定你接受得了這樣的宇謙嘛?"老巫婆說自己兒子的劣跡仿佛就像在說鄰居家孩子的事情。
我承認,我難以接受,我時常會想起自己看到的他和前女友親吻的場景,雖然我無法麵對沒有他的日子,可是,每次想起老巫婆的話,我都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小刀狠狠地劃過。
我曾鼓足勇氣向宇謙求證他是否有****雖然他告訴我遇見我之後別的女生都是過客,但是,我的心裏真的有塊地方受傷了。
我無法確定自己有足夠的勇氣戰勝老巫婆。
"告訴宇謙,讓他和你一起麵對。"子喬不止一次的勸我,甚至威脅我要幫我把事情都和宇謙講明。
但是,當我一次又一次自己扛過了老巫婆的惡言惡語後,我慢慢不知道如何將一切告訴宇謙,我害怕他真的會為了我而和家人交惡。
子喬說的一點不錯,我以為我的做法可以保護宇謙,可以維係我們的感情,也許正是我一廂情願的付出而讓我們走的越來越遠。
情人節。
隨著距離三月初公布交換生的日期一天天臨近,我越來越怕見到宇謙。雖然我嘴硬的告訴子喬,即便是校方將一切手續辦妥,隻要我不同意去他們就不能讓我走,我心裏還是恐懼我最終逃不脫老巫婆的安排。所以我賴在寢室裏哪裏也不想去。
宇謙打了無數電話催我去咖啡吧,想想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情人節,我還是心不在焉的來到咖啡吧。
推開咖啡吧的門,我本來是準備喊"我來了。"可是眼前的一幕讓我覺得眼前發黑----小凡,我的妹妹,正撲在宇謙的懷裏哭。我愣了五秒,轉身就準備走。
"依依,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宇謙急急忙忙推開淚眼婆娑的小凡。
我後退了一步,甚至覺得自己臉上還帶著笑,"我沒事,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
我理智的讓自己都覺得詫異,沒有哭鬧、沒有爭吵,我居然在親眼看到男友劈腿後還如此從容的全身而退,我是不是該為自己的大度感到驕傲?
隻是,剛走到學校門口,我整個人就軟了,胸口象被大石碾過了一般,腿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你以為你可以接受宇謙的一切嗎???????"老巫婆充滿勝利感的聲音不失時機的在耳邊響起,"你確定你接受得了這樣的宇謙嗎?"老巫婆的話一句句重重的打在我胸口。
我隻覺得眼前發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