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羨慕地看著他的小夥伴們,卻被命令“站著別動,呆會兒衣服弄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夥伴們紛紛被各自母親召回,兒子隻好跑回來找我:“陪我玩嘛。”
“你去吧,我來排隊。”郭玲接過資料袋,換下我。
開學第一天,我去接送。放學回來,我問兒子:“學校裏怎麼樣,喜歡嗎?”
“還可以。”他很認真地說,“如果,萬一我小學就交到女朋友怎麼辦?”
“哈哈,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回工地前,我交給郭玲五千塊錢:“這台電腦太舊了,對兒子的眼睛不好,你讓富國幫你挑個筆記本吧。”
“你自己買一台吧,他們在外麵的都有。”
“沒事,我沒什麼用。”我看看電腦桌上的“貓”,“你這寬帶現在怎麼交費?”
“一個月66塊。”
“傻啊,600塊一年,還不用月月跑去交錢。”
“一下子拿600出來,有點舍不得。”
我掏出錢包數出票子:“真是不會算賬啊。”
“你——”她上前靠近我,臉紅得厲害。
我退後一步,回到客房。
我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也想。隻是,已經擺脫紅塵,不想再沾身。
以後再說吧。
網上虛擬和網下現實是我的平行世界。我在兩個世界裏穿行。
網上除了陌上雪很難再找到聊得來的人。“詩詞曲賦”和“楹聯對子”裏的高手常與我擦肩而過。
現實中,秀才從一介耿直BOY變成不講理的憤青。屢屢相親失敗讓他怨天怨地看誰都不順眼。
其實之前有很多次機會都被他自己固執的錯失。
在秀才眼中,我是個抱殘守缺安於現狀的“中年人”,和二十多歲的他越來越不投機。
已經是主任工程師的秀才,不再像過去一樣,認真研究圖紙,勤奮摸索現場。
“幹得再好有什麼用?公司領導考慮過職工的婚姻嗎?”
——隻有“把現實理想化”這一點,他始終如一。
我漸漸發現自己有不對勁的苗頭。
陌上雪不常在線。為了捉住她的行蹤,我將手機綁定QQ,隻要她一上線,我立馬奔回電腦前。
我的打字速度在那段時間提升很快。快到自詡“打字第一快手”的秀才在聽到我的擊鍵聲時也自愧弗如。
我很認真地讀她空間裏的每一個字,甚至順藤摸瓜爬到她的朋友、同學的空間裏,追尋與她相關的蛛絲馬跡。
有一回她發了一個圖片給我:“這個圖片不錯吧?”
“你另一個Q的頭像?”
“不告訴你。”
我當然不會放過,在QQ眾多頭像裏找了兩天,未果。無意間,讀到一篇關於陽朔的旅遊文章,發表在51網上。
我的心一動——這篇文章中的圖片似曾相識。
於是,我注冊了51帳號,在數千個ID中,把鏈接一個一個地打開,對比文風,對比圖片。終於在一個博客裏見到與陌上雪空間裏一模一樣的文章。與陌上雪相冊中一模一樣的小女孩照片。
賓果!就是她。
我看到陌上雪接近現實的一麵,再從各個好友的足跡中一步一步摸過去,知道了她的真名、學校、專業。
她的相冊中除了一個三四歲小女孩的相片之外,還有另一張少女照片——穿著毛衣,坐在操場邊上。
我的心砰砰狂跳兩下——這是她的照片!直覺告訴我,那就是她。
沒有想象中漂亮、水靈。架著一幅大眼鏡,頭上那朵蝴蝶結透著土氣。
我仔細看了兩眼,退出博客。
哈!我是不是很厲害?我是不是可以去當間諜?肯定比007還強。
那個不夠漂亮不夠水靈的小丫頭——我發現自己蠢得很,竟然沒有記下她博客的網址。
為了再看她一眼,我不得不再次從數千個ID中把鏈接一個一個打開。
不怕,我總找得著她。
我是清醒的,我知道什麼事可以發生,什麼事不能發生。
我必須提醒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的責任和擔當。
差不多每個周日的晚上,我都會打電話回家——平時兒子寫作業,不去吵他。
周末郭玲帶他去生活區,把兒子送我父母家,自己回娘家。到周日吃過晚飯再把兒子帶回家。
我在八點多打電話過去,跟兒子聊幾句,然後互道晚安讓他去睡覺。
從來電話接通,我都直接說:“讓兒子聽電話。”久而久之,隻要我的電話號碼亮起,郭玲直接叫兒子接聽。
所以後來電話接通,我直接喊:“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