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吃驚不小。
玉哥兒將小廝扔在院中一棵柳樹下,繩頭‘唰’的朝天上一扔,那繩子就在歪脖子那裏繞了一圈打回來,玉哥兒接了使勁拽起來,那小廝就被吊在了半空。
“主人饒命啊,饒了小的吧。”見小廝嘶喊,玉哥兒煩躁起來,一鬆繩子,除下小廝鞋襪,塞進他嘴巴裏。
“主人,好了。”
“快些快些,我見不得別人受罪。”堂爺爺在院子裏不緊不慢踱步走著。
“是”玉哥兒伸手從靴筒裏拔出一柄尖刀,反手劃了出去……
“滋”的一聲,小廝喉嚨間拚命的喊化作‘咕嚕’一聲,血一下子噴射而出,濺得院子四處都是。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杜家父子嚇得魂飛魄散,杜老太爺嚇的用袖子掩住了臉。
杜家父子張大嘴,呼吸都停下了,這……這……
那捆的粽子似的小廝已是軟了。
這是……殺人了麼?他殺人了麼?
這暗搓搓的是在威脅誰呢……
半晌。
“你……你你……”杜老太爺抖著手指著堂爺爺:“你殺人了……”
“殺人?我不殺人我早被別人殺了。”堂爺爺一掀袍子坐在院子石凳上,又回過頭來咬牙對那玉哥兒說:“快去給我找!”
玉哥兒人飛快的跑出去。
杜家父子目瞪口呆,想躲又不敢躲,父子倆顫巍巍對視一眼,不再敢說話。
周圍的仆人卻是見慣不驚一樣,將小廝從樹上放下來抬了出去,其他的仆人恭敬垂手而立。
堂爺爺若無其事的,繼續說:
“這祭祀從祖輩起就一直有的,前兩年有些自然災害,百姓收成不好我也跟著倒黴,今年一切倒是順風順水,明日儀式一過便大功告成,以後我這裏大侄子就隨意來,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堂爺爺笑道又轉頭看向仆人,“祭祀大禮的場麵就鋪大了去弄,四麵八方都去宣傳一下,讓那些百姓們都要虔誠些,做到每家每戶必有一人來參加,大侄子,待到觀禮之日,我讓你開開眼界……”
他微微笑道,一麵翹起了二郎腿。
一旁站著的杜老太爺背上汗水都濕透了,瞅他一眼,沒吭聲。
夜來歇晌的時候,院子裏恢複了安靜,隻有幾聲蛙鳴的聲音。
臥榻上杜老太爺皺著眉頭閉著眼。
杜承風一甩袖子袖憤憤的坐下,臉色有些凝重。
整個武陽鎮的差衙幾乎和這堂叔都有些密切的聯係,堂爺爺這般深藏不露……這著實讓杜家父子目瞪口呆。
還當著兩人的麵殺了人……而接下去會怎樣發展,也幾乎是不可琢磨和掌控的。看來這堂爺爺水實在是深。
“縣官不如現管,這裏麵的事不簡單。之明,你說說,現在當如何?”杜老太爺猛的睜開眼問兒子。
杜承風的臉色極為難看,腦子裏各種念頭在飛快的亂竄。
“擄小童……還殺人,還做了什麼呢……”
杜承風看著父親著急的說。
堂爺爺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早先那一幕讓他很快認清事實。這個堂爺爺所作所為遠遠超出父子倆的想象。
“父親,父親,他竟然敢殺人,他殺人了……”望著臥榻上的父親,杜承風著急的跺腳低喊。
“早就聽聞這爺爺繼承了曾爺爺的衣缽,年紀雖小,心機已是多的很,一個孤兒,父母早亡,今日看來,他確是靠了這些才能立到現在。”
杜老太爺又說道:“他居然……小小年紀竟如此英雄膽色,咱們這次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咱們還是走為上吧。遷墓的事兒再放一放,再放一放。”
“對了之明,不用去打招呼,他老人家事兒多,忙,咱們不攙和,咱們悄悄走。”
“好,悄悄走……”杜承風聽著父親的話,惶惶然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