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稀客啊……”隔著遠遠的廳堂外,二老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木管家聞聲看過去,見一個小廝引著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幾乎是一路小跑了過來。
圓圓的身形,跑起來彈跳力很好的樣子,看著有些滑稽。
二老爺看到那遠遠坐著的木管家,滿麵高興,伸出雙手去迎。
“真是稀客啊。”
木管家微微訝異,這家人可真熱情。
“這是舍二弟…”大老爺道,“這位是京城赫提督赫大人府上的木管家。”
二老爺已經跑到了麵前緊緊握住木管家的雙手。
木管家一怔,站起身脫口道:“原來是二弟啊……久聞久聞。”
二老爺聞言眼睛一亮,“木管家也知道我?”
“……二老爺素有盛名,南城人人都知二老爺名號。”木管家忍不住哈哈笑了。
“哦,那都是虛名,虛名,小聲望而已,不值一提,請問管家此次前來是……?”二老爺問道。
“哦,那張先生以前在我們提督大人府上教書,我今日正好有事經過南城,順便來府上拜見兩位……可能要叨擾幾日,不知可方便否?”
哦,原來是這樣啊。
“方便,方便,方便的很,隨便住,住多久都行,我們定然好生款待。”二老爺急忙說道,大老爺在一旁也不住點頭讚許。
原來那先生以前竟是在提督府教書的。
看來以後對那先生得客氣三分才是。
原來這位就是那傳聞中的二老爺啊。
看來以後我得留神他三分才是。
“哎吆……哎吆……”
一聲聲的呼嚎從二夫人房裏傳來,殺豬一樣。聽這聲音二夫人已經疼的快熬不住了。
“夫人,怎麼疼成這樣了啊?大夫不是說沒事嗎?這可怎麼辦好?”沫染拉住二夫人的手擔憂的問道。
“沫染,萬一他們過來問,你就說我都疼得死過去好幾回了。”二夫人顫聲說道,“就算那妮子過來賠禮,這件事兒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又低聲問沫染,“老太太那邊如何了?抬過去了沒?”
“老太太那邊春兒和大夫人看著,正要抬到林子裏去,也不知道她是會使些什麼法術……”沫染嘟囔著說。
“他們要抬就讓他們抬吧。”二夫人說道,“到時候出個什麼岔子,讓這家子人窩裏鬥,狗咬狗去。”
沫染點點頭。
“那萬一老夫人要醒不過來呢?”沫染也壓低了聲問道,“對我們好像也沒什麼好處。”
二夫人癟癟嘴說:“醒不過來那妮子還能跳幾天?醒不過來叫族人把她押到那神堂去關起來。”她恨恨的道。
沫染又點點頭。
“還有這個賬本,”二夫人又摸摸索索從被子裏掏出一個賬簿,“交給大夫人他們,就說我病了下不得床,府裏一切事我都不管了,那些人天天嚷著吃不飽,沫染你摸著良心說,你吃不飽嗎?”
“我每日都跟著夫人吃的挺好的呀,誰說的吃不飽?這些人嘴也真是碎。”沫染氣憤的說。
“那些人窮奢極欲個個隻惦記著吃喝,可憐我也是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那麼大的一個家要秉行節儉,就那麼點用度,我也是沒法管了,賬簿讓他們自己好好看看,等他們漲了用度再說,讓他們亂罷,越亂越好。”
二夫人又遞過去,“即刻就送過去罷。”
沫染伸手接過,答應了,臨走又擔心的問二夫人一句:“夫人你說了這麼多話,是好些了嗎?”。
“哎吆哎吆,我怎麼感覺又重了呢,哎吆……”
大夫人房前進進出出許多人,沫染不敢貿然進去,斜站在門廊下瞄。
月底樓家要攏賬,老太太偏偏這個時候病了,林掌櫃告假,二夫人這一睡下,他們就更熱鬧了。
見人少了些,沫染邁步進門施禮,對著大夫人一笑,“大夫人,這是二夫人的賬簿,她病了下不得床叫我來轉給大夫人。”
“病的這麼厲害嗎?瞧瞧,一直忙著,卻忘了帶陽陽過去賠個不是……”大夫人一下子想起來,轉頭對大老爺說。
“那你娘倆一會過去一趟吧,這孩子,動不動就惹是生非,還打到她二嬸頭上去了,對了,聽說上次還打了她二叔?”
說到這裏大老爺停頓一下,幹咳了一聲,差點就笑了出來,半天才憋出三個字兒:“不像話!”
“不過老二媳婦一病,家裏豈不是更缺人手了?”大夫人問道,望著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