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幫我翻個身,我這腰和脖子,擰著個兒的疼哩……”二夫人有氣無力的對二老爺說。
“蓋起來了……真的蓋起來了……”二老爺喃喃的念。
“我知道該起來了,我這不是病著嘛,一年三百六十天,我歇過哪一天了?”二夫人扭頭瞪他一眼。
“夫人……”沫染卷著風跑進來,“夫人,蓋起來了,房子蓋起來了……”
二夫人一個機靈猛地翻身坐起來,“蓋起來了?你說房子蓋起來了?”
“對,夫人,不知她使了什麼妖術,這還不到一個時辰呐。”沫染臉上全是驚慌。
這是個妖孽嗎?真的就蓋了個房子起來?
二夫人呆呆的看著沫染,隻覺得心“撲通撲通”像要跳出來,忍不住伸出手去按住胸口。
“怎麼可能呢?上次我給辰景燒個紙房子,那紮紙的師傅還紮了三個時辰呢,這怎麼可能呢?快,我得瞧瞧去。”
說著二夫人一個翻身下了地。
“你怎的坐起來了?不是說傷了骨頭嗎?”二老爺皺著眉頭問。
“我好得快,不行啊!”二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沒傷著就快起來,別一天到晚的躲在家裏。”二老爺瞪著她說道。
“我躲誰了?我用得著躲嗎?你不躲你咋回來了?”二夫人豎起了眉毛。
二老爺越聽越來火,一掌重重拍在幾案上,發出‘砰’的一聲。
“你是當兒媳婦的,我娘病了,你躲在這裏做甚麼,孵雞蛋麼?”二老爺實在氣悶的很,也不知道為了哪般,無名火直竄。
二夫人還要發作幾句,見幾案上的枝葉不住顫動,硬收了聲。
剛要進門的婆婆走到門口聽到吵鬧就縮回了頭,不敢吭聲,這時候進去,那就是找罵來的。二夫人常罵下人們聚在一起嚼舌頭。這種黴頭還是少去碰的好。
“對了老爺,那妮子,她說下人吃不飽是甚意思?她是不是知道夥房用度的事兒?”二夫人說。
二老爺突然回想起早間一幕,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是了,她剛才說那個吃不飽是甚意思?她想做什麼?她的手能伸的這麼長?”
二夫人張口就開罵,“是哪個吃飽了撐的去嚼的舌根,別以為我不知道,一個個現在都等著看我笑話是吧,日後再聽到這些傳言,就逮過來吃土,我這裏糧食不多,土倒有的是,到時候看那嘴還閑不閑了。”
門外的婆子丫鬟都聽得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二老爺,大老爺請你過去。”門外有趙小四的聲音。
“叫我過去幹嘛?”二老爺沒好氣的問。
“說是提督府的管家來府上了,大老爺說,您也算個當家的主人,應該去見見客。”
“就會裝這些門麵……”二老爺不屑的扭過頭去,又猛地一怔,突然站了起來“誰?”
“大老爺說,是京城赫提督赫大人府中的管家。”趙小四答話。
“提督的管家來我家作甚?等等,我這就去。”
趙小四應聲是,急忙跑出院子去。
樓大老爺見過木管家,賓主落座。
“在下一路從京州打聽過來,在一家醫館聽聞貴府小姐奇遇,所以想花重金尋這痊愈方子來的。”木管家對樓大老爺說道。
“嗬嗬,不瞞木管家,並沒有什麼方子,病著的時候來來回回去了十幾個大夫,都說沒治了,虧得我家小女得祖宗庇佑才能恢複正常,雖說腦子還未完全恢複。”樓大老爺感歎說道。
木管家撚著胡須說道,“話雖如此,那小姐可是得了什麼人的仙藥,而自己不記得了呢?”木管家好奇的問道,心下自思量著,這哪裏是還未恢複正常,這已然是超出常人了。
“沒有吧,她連人和事都記的不是很周全,聽內人說,她記得的都是一些以前玩鬧的地方,人和事,記得的卻是少之又少。”
木管家皺眉,沒有方子,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好起來的。
“隻是,說她記得的都是些夢裏的事兒,記不記得不重要,人回來了才是最重要的。”樓大老爺接著說道,“至於其他的,便沒有了。”
木管家沉默了一刻。
“不甚打緊,木管家可先住下來,尋方子的事再從長計議,南城風物尚可,民風隨和,木管家亦可多瀏覽一番。”樓大老爺勸慰著木管家。
“如此,那我就在這裏叨擾兩天?”木管家說道,“回頭提督大人自會感謝樓大人。”
再怎麼樣,自己終究不好貿然詢問人家的小姐,既然家中長輩開口了,那就先住下來,待有了機會接近再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