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突然,他鉗住她的下巴,麵容大轉,聲音沉肅,仿佛在審犯人。

朵朵一愣,氣氛怎麼轉得這麼快?

‘我不管你腦子裏在想什麼。最好,別在我的人身上耍手段。否則,這匿大的宮裏,要讓一個小小國家的公主,順理成章地消失,並非難事。’咕咕……”(該段摘自愛朵朵《霸皇奪愛》特此鳴謝)

聽著這抑揚頓挫的甜美嗓音,他的眼皮慢慢沉了下去,估計也有感冒藥的作用,恍惚之中,看到那雙小手伸來,為他掖好了被角,俯下的小臉上,笑容晶瑩,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他額頭上。可惜,隻是一秒,就離開了。

迷糊之中,他暗下狠誓,無論如何,感冒必須快點弄好,這受人掣肘的感覺真他XX的不爽,睡覺卻不能抱著自己心愛老婆的感覺,更他OO的不爽!

童話般的室內,唯餘窗台上,那七色小彩燈,忽閃忽閃地,映亮一室的溫暖愛意。牆上的夜光壁燈,緩緩地走到了午夜三點。

牆上的投影,突然出現一抹人形,緩緩坐起身,無聲無息地轉動著身體,一團大大的陰影升了起來,慢慢移動著,與大花毯發出輕微的摩挲聲。

睡在床下的男人,呼吸略顯粗重,眼瞼下不斷滾動著,似乎是在做夢。

那大團陰影掩去了他的麵容,罩在他身上許久,突然一顫,陰影中分出一隻細長的手,伸向他身旁褪下的衣務,輕易就在西裝上衣內袋裏,摸出了一把槍。

哢嚓……

安全栓的聲音,仿佛壁鍾嘀嗒的輕響。

男人劍眉一顫,瞼下的眼珠,似乎轉得更快了。

牆上的那管長長的影子,緩緩下移,下移,沒入了陰影深處。

方童童,你是逃不掉的!

逃不掉嗎?

那麼這次,我就不逃了。

我現在才發現,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殺了阻礙我的所有人,我就自由了。

哈哈哈哈——

殺!

殺了所有人!

誰也別想阻止我,別想!

纖纖玉指扣上了扳機,森黑的槍口,對準了地上沉睡的男人頭顱。緩緩地,仿佛拉钜般地向下壓,向下壓。

不,住手,不準傷害他!

媽咪,媽咪……

對麵的梳妝鏡裏,在忽閃的彩色燈光裏,映出一張顫抖扭曲的小臉。她大睜著雙眼,眼中的黑色瞳仁,已經全部彙變成銀白色,冰冷無情地映著地上沉睡的男人。

突然,那銀瞳一顫,一抹漆色突圍而出時,女人臉上森惡的殺意被一片驚慌恐懼取代,她仰起頭,身子想往後縮。身體裏卻仿佛還住著一個人,將她別開的臉往前擰著,身子又被莫大的力量往前攥。

殺,殺了他,你就自由了!

耳邊仿佛響起了尖銳的女人笑聲,久久不絕,還和著一陣陣刺耳的男人大笑。

森黑的槍口,又慢慢舉了起來,朝向地上男人那俊美的臉龐。

不,不要,不可能……住手,住手,我不要,不要——

媽咪,媽咪……

扳機再次被壓下,輕微的槍栓聲,被淹沒在壁鍾的嘀嗒聲中。

倏——

銀光噴出槍口。

“不——”

一聲淒厲的大叫,響徹整個房間,驚動了滿屋的人。

樓下老倆口一聽那悶響聲,嚇得急急往樓上跑,但剛走出沒幾步,兩道人影突然從兩倆背後閃出,兩道冷光沒入脖子,兩人立即倒地,被接住後,雙雙又被抱回了屋中,蓋上被子,繼續熟睡去。

隨後,那兩道人影,和著二樓三樓跑出來的另兩道人影,齊齊撞開了泰奧和童童的房門。

“我們沒事兒,爸和媽怎麼樣?”

四人足足怔了三秒,才回神。

向冬海道,“打了麻醉劑,地震都驚不了,估計明早才會轉醒。你們……”

他的疑問,是眾人心底第一個想叫出來的。

童童一身小兔兒睡裙上,濺了點點血紅,但眾人都很清楚,那血絕不是她自己的。此刻她被泰奧壓著手腳,躺在卡通床鋪上,小臉上扭曲異常,時而狠戾無情,時而恐懼慌亂,那大睜的眼睛裏,銀白與黑墨仿佛兩股勢力,不斷地交錯,廝殺著,似想爭出個輸贏來。可做為雙方戰場的小女人,麵色一片蒼白,渾身發抖,口中嗚咽著古怪的話語。

“殺,殺了你我就自由了!哈哈哈哈——不,我不準,不可能,住手住手……泰奧,快逃,快逃啊……沒用的蠢女人,懦弱的膽小鬼,你就隻配當男人的狗……不,住手,住手,快跑……別管我……泰奧,泰奧……我恨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