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擦了擦童童臉上的細汗,邊說道,“少爺一早有個會,很快就開完了。他讓我來幫你準備一下,蘭玫艦已經在宮外等著了。”

她指了指窗外,童童順著看過去,就見天空陰著,卻仔細一瞧,才見是一座巨大的空中堡壘,靜靜地懸浮於高空之中,掩去了大半的天色。

愛瑪背身去取熱牛奶,眸中悄悄隱去了一絲深沉的憂色和惱恨。

童童接過牛奶,溫暖燙帖著手心,才覺得心裏踏實了幾分,餘悸未歇地看著愛瑪,“我做了個惡夢,夢見泰奧他受傷……正倒在這大床上,渾身都是血,我以為……”

“那隻是夢。最近輿論方麵的角鬥,我們跟對手都是勢均力敵,你啊就是太擔心了,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愛瑪拿來備好的衣衫,遞給童童。

“是嗎?可是我覺得,昨晚那個夢,好像真的似的……”她突然低叫一聲,爬回大床找東西,“我的那支景泰藍釵子了呢?我記得昨晚睡前,明明隨手放在枕頭邊的……”

“童童,是這隻嗎?”愛瑪手中拿著一隻寶藍色的釵子,“剛才我進屋裏,落床下了。”

童童拿過來,又看了眼大床,枕頭,這其中的距離……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快穿好衣服,我估計今天中午,得在你父親府上叨擾叨擾,感受一下亞國的新年氣氛了。”

聞言,童童憂色籠聚的小臉也是一亮。便拋開了那段似是而非的夢境,迅速穿戴好,出了門。

走了幾步,童童突然又想起拉下一重要的東西,折回頭去拿。那是托精通數碼產品的親衛兵,幫她買的一款最新式的相機,除了平麵圖形,還能錄製立體視頻短片兒,功能十分齊全。

她不禁又看了眼那大床,突然腦中一閃,頓時驚得全身一片冷汗。

昨晚蓋入睡時,明明蓋的是玉色紫羅蘭花紋的錦被,現在雖然也是玉色被襦,卻是另一種香草花紋。

“童童,少爺讓我們直接上蘭玫艦。”

“我不會打擾他開會,我隻想看看他。”

愛瑪拉住童童,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狀,眉峰微攏,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愛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

“童童,你聽……”

一隻手突然拍上愛瑪的肩頭,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卻是邁克爾。邁克爾似乎並未發現打斷了她們,說米迦勒似乎吵得凶,保姆都管不住,要愛瑪去瞧瞧。估計是第一次要進行跨國旅行,過於興奮了些。愛瑪不得不離開,童童由保鏢引著,來到了那接見室外。

和上次一樣,他還是坐在那個位置。西裝革覆,形容莊嚴,眉目冷竣,時而綻出一絲禮貌似的笑容,優雅的氣質,瞬間令人折服。剛好,今日接待的是位女士,甫開始時還是一副正襟危坐,不怒而威勢,等他那春風和月的一笑後,這足能當他母親的女士的矜持麵具也有了破綻。

看樣子,一切都很好吧!

而另一方,邁克爾一拉走愛瑪,兩人走進一處死角時,愛瑪就忍不住低斥起丈夫。

“你們都瘋了嗎?!”

“愛瑪,冷靜點。少爺自有分寸,你不能擅自行事。”

“自有分寸?!就是讓方童童戳他的大動脈,到差點就休克了?!”

“愛瑪,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如果你不能冷靜對待,我隻有行使上司的權利,讓你暫時待在歐國爺爺家了。”

愛瑪怒瞪邁克爾,可是看著看著,眼眶泛紅,邁克爾將她一把抱進懷裏,輕聲安慰起來。

她哽咽著,低咒著,“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折磨他們倆?那該死的東西,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我們隻能看著,看著他們互相……”

“不會的,寶貝兒,我們會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你必須冷靜!”

邁克爾雙眸微瞌,望著那間會議室,心底一陣憂歎。

身著筆挺毛料西裝走來的高大男人,俊美傲岸,卓爾不凡,褐金卷發隨性地梳起,額前落下幾縷不羈,鑽石般璀璨的黑瞳,光芒微轉,一鎖定她,便似綻出無限光華,如星墜夜湖,碧波輕蕩,醉人十分。

她不禁揚起唇角,迎了上去。

突然,一道人影從旁閃出,擋在她麵前。

“童童,你的包。嗬嗬,女人家的東西可不能假他人之手。”愛瑪笑得神秘。

童童有些愕然地接過,再一抬頭時,泰奧正在跟邁克爾說著什麼,她想上前,阿爾秘書長和那位年輕的議員裏克也湧了上去,將他圍在其中……看來,她沒有插足的餘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