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門終於被推開了。

眾目睽睽之下,著一身天藍細線病人服的小女人,指著正打算進入第二階段咆哮吼的男人,義正言辭地教訓,“泰奧。雷。羅斯切爾德,你給我聽好了。我方童童不是你的女人,我肚裏的孩子是我的,與你無關,你無權責問孩子爸爸是誰。”

“童童,我……”男人的臉,從扭曲狀,直接塌陷掉。

批駁仍未完,“本小姐今年23歲,是絕對獨立自主擁有成熟意識的成熟女人。你別自以為是,侮辱我的智商。能不能動我的男人,由我自己決定,與你無關!”

最後四個字,她是用吼的,那氣勢絲毫不壓於他。

說完,她轉身就走,嚇得泰奧要追。

“童童,等等,你聽我解釋,我……”

她倏地轉過身,眼中冰冷一片,“解釋?你還想掩飾你自大虛偽卑鄙無恥的沙文主義豬頭思想嗎?!”

嘎?!

這一罵,被定住的不止泰奧,其他男人都傻眼兒了。

嘖嘖,沒看出來,小綿羊,也有很野狼的一麵啊!

立即,泰奧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漆黑的眸底滑過一道淺淺的,幾不可見的受傷。

“你真是這麼看我的?”他的聲音,也冰冷一片。

“那是你自己表演給我看的,就在剛才!”她的身子晃了一下,雙手抱住了自己的小腹,聲音瞬間變得沙啞,“這個孩子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他。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求婚我不希罕,我更沒興趣當別人的替身!我不想再看到你。再見!”

突然,覺得頭有些昏眩,她回轉的身子晃了一下,及時被剛進門的人扶住攬進了懷裏。但她又回頭補了一句,“不,我們沒必要再見,應該是——拜拜!”她抓緊了擁著她的人,低聲道,“少非哥,帶我走。”

她不想再看到那張小雞肚腸的臉,讓她惡心……不過兩天前,她居然還考慮嫁給他,把他當王子一樣看待,可今天……就看到他的真麵目了。

“童童,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對寶寶不好。以後,生出個小氣包,你這當媽媽的可得負大責任了。”

薑少非的出場,無疑又一次應證了亞國老祖宗的至理名言,這充滿感性,又頗為幽默的黃雀姿態,立即贏得佳人好感,和全力依靠。

“嗯,我……我忘了。我以後會小心,注意的!”

一提到寶寶,童童那是無條件投降,就跟著薑少非回自己的病房了。

臨走時,薑少非洋洋得意地朝那根鐵杆男人揚了揚眉,男人隻能狠狠地瞪著他,想動也動不了,被邁克爾抱著。對此,薑少非樂得快合不攏嘴,故意低頭攬緊了童童,說著溫柔的話,刺激“當事人”。

“童童,現在重要的是你的身體,和寶寶。別的事,都不重要。”

“嗯,謝謝你,少非哥,我……”

“嗬嗬,別胡思亂想了。在我眼裏,童童你還是童童,那個知性勇敢,為廣大婦女兒童蒙福利的女戰士。”

“啊,人家哪有那麼偉大啊!”

“在我眼裏,做媽媽的女人,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我看了你的孕檢報告,這一胎可是個小囡囡,來,笑一個,以後要多笑,不然生個小老頭,楚弈歐陽都要笑話你了!”

“討厭,人家才不會。”

那絮絮的,似安慰,又如撒嬌般的對話,終於被門緩緩掩去。

透過門上的摩挲玻璃,那對並肩離去的人影,似乎久久地徘徊在他的視線裏,一遍遍搔抓著他心底的傷。

室內,陷入一片冷寂。

看著那個突然石化,一片灰暗的高大男人身子突然晃了一下,跌坐回輪椅,有人心軟了。

“少爺,身體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愛瑪是女人,畢竟容易心軟。

楚弈上前想說什麼,被歐陽一把拉住,直接拖出了辦公室。

歐陽道,“別那麼婦人之仁,這家夥沒那麼容易被打倒。”

“我知道,不過,我怕薑少非真把童童給……”

“嗬,那又如何?童童現在是重生,沒必要一定走老路。”事實上,他倒是很欣賞童童沒昏頭,非常理智地撤退回去。

“啊?可那孩子……”

“薑少非不是省油的燈,泰奧也不是紙老虎。”歐陽的鏡片一閃,邪惡的笑,閃著白光,“坐山觀虎鬥,煮茶喝酒,多逍遙啊!”

楚弈立即領會了這條魔鬼思想精髓,攀上歐陽的肩頭,嘿嘿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