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呢?
當她正想著時,一串恐怖的笑聲從深處傳來。
哈哈哈,你們跑不掉了,我要你們全部都毀滅!哈哈哈……
一張猙獰的笑臉,沾著滿頭的鮮血,一隻白眼珠懸在血臉上,朝她撲了過來,她嚇得急退,卻被一掌打開,肉娃娃被那惡魔抓走了。
媽咪,媽咪,嗚嗚,若若怕,若若怕……
孩子哭叫著,她撥腿狂奔,可是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急得她不住地大叫。
這時候突然橫向撲出來一人,高大,魁武,一拳就把那惡魔擊倒。
童童,別怕!
她仿佛聽到那高大男人朝她叫了一聲,可她的心仍然跳得很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轟隆一聲巨響後,徹底爆開了……男人和孩子,全陷在一片熾目的活火中……而她隻能篤在原地看著,身體怎麼都動不了……心如滴血地狂喊……
“不,寶寶……泰奧……救命……”
童童猛地睜開眼,看到的是淡藍泛綠的天花板,木蘭花般的吸頂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線,身邊有儀器嘀嘀嘀的叫聲。
她這一醒,不過五分鍾,歐陽和楚弈帶著一幹子醫生護士就來了,經過一番簡單的檢察後,確定危險期已經渡過,才終於放下懸了整一天一夜的心。
“幸好我隨身帶著保胎針劑,不然……泰奧那個蠢男人居然讓你在冷水裏泡了那麼久。”楚弈現在一憶起,還恨得牙癢癢的恨不能揍那“蠢男人”一頓。
童童輕輕撫著小腹,眼角濕潤,“不,不怪他,都是我不好……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想到……”就是要她再選一次,她還是會挺身而出,去救老爺爺們,就像……他無懼無畏地從那麼高的地方抱著她跳下水池……
突然想到什麼,她忙問,“弈哥哥,泰奧他怎麼樣了?”似乎落水時,他撞傷了自己。
楚弈冷哼一聲,隻回了句“死不了”,就沒再多說。
旁邊,歐陽則扶了扶眼鏡,一抹冷光閃過,蟄得童童一陣心寒,就聽他說,“的確死不了。不過是斷裂性脊椎受損,需要泡上一段時間了。”
“斷裂性……脊椎……受損……”
童童嚇得雙眼一睜,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她沒想到下水的那一擊,居然那麼嚴重,斷裂性啊……尋常人要來這一擊,非死即傷,多數下半輩子隻能坐輪椅了!
“我……我要去看他,他都是為了我才受那麼重傷的。要不是入水的時候他以背受力,幫我減去衝力也不會……”
心疼不矣,本來還因恐懼失去孩子而含在眼裏的淚水,一下全湧了出來。她掀被子就了下床,扯得滿身的管子和儀氣嘩啦啦做響,及時被楚弈按住,他回頭就罵了歐陽一句“多嘴”,歐陽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離開了。
當然也丟下一句,“他還在昏迷中,你看了也沒用。”
“就是個脊裂罷了,當年他還被鱷魚咬斷了腿也沒啥大不了的。哼,你別多想,現在必須好好休息,否則孩子……”
楚弈嘮叨的本性又犯了,為了孩子,童童隻有妥協聽醫生的話,喝了稀粥又睡了。
入夢時,她還撫著手上的水晶手鏈,維納斯的微笑,被他從搶匪手裏奪回來了。想到楚弈說的話,奇怪又擔憂……怎麼他以前還被鱷魚咬斷腿?哦,那該多痛啊……不管楚哥哥怎麼說,明天她一定得去看看他,不然……不然……她真的放不下。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憤怒的咆哮聲,從剛裂開一點點的門縫裏,狂飆而出,連站在就近的親衛兵們都變了臉,更不用說握著門把欲開卻又頓在了空中的那雙小手的主人。
童童沒有料到,她夜難安眠,急著醒來探望的重傷男人,居然在這個臨時辦公室裏怒聲喝斥她最熟悉的兩位親人般的朋友,而怒斥的內容,是那麼的無理,甚至野蠻得令人發指。
泰奧……
是他嗎?
這個怒發衝冠,一臉火色,恨不能衝上去把楚弈和歐陽哥哥都撕碎了吞掉的……魔鬼!
她心底的恐懼,讓她無法再近一步,也……不能離開。
旁邊,愛瑪一看就知道情形不對,想上前勸說,都被童童陰沉的眼光打住了。
完了完了,少爺現在妒火攻心,胡言亂語,要壞大事兒了!
偏偏,被罵的兩位魔鬼醫生向來是軟硬都不吃的硬種,麵對公爵大人的怒火,早練就一身爐火純青的護罩,他罵得越歡,兩人腦子裏的惡毒詭計轉得越快。
“可惡,要不是看在你們醫術好,我才不會把童童交給你們!”泰奧悔得腸子都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