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脫出的雙手,拚命地推攘他,捶打他,“不準碰我,畜牲,魔鬼……你聽到沒有,放開我,滾開,滾啊——”

……泰奧,快走……永遠不認你這個兒子。你聽到沒有,給我走,快走……

呼吸瞬間沉重得,心髒似要炸裂開。眼前,痛苦扭曲的小臉,和記憶中的女人合而為一……她不要他了,她隻想趕他走……他被丟棄了……他又被她丟棄了……

不,他不放手,絕不再放手。他不要讓她再從指間流走,他要保留這心底唯一救贖的笑容。

現在,他再不是幼小無力的他。他有力量留住她!

揮舞的雙手瞬間被死死釘住,她看著他森惡的臉在瞳孔中漸漸放大,灼熱而憤怒的氣息直直撲向她,他惡狠狠地說,“方童童,我發誓,就是死我也會永遠纏著你,你休想逃離我。就是逃到地獄,我也一樣會把你搶回來!”

水眸一陣收縮,當他咬上她的脖子時,她大叫,“泰奧,我恨你,我恨你——你這個魔鬼,自私自大,無恥下流,自以為是,我要逃,我會一直逃一直逃,逃給你看——”

她不管脖勁間的疼,扭頭撞向他,手一脫困時,搶起拳頭全力發泄,在他的背上劃下一道道血痕,傷痛,伴著沉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他隻是她她是獵物一樣,征服。她隻是他的囚奴,沒有尊嚴,沒有人格,更不需要有任何情感!

他渾身一僵,抬起身死盯著她,拉住她捶打的手,沉喝,“我無恥?!你竟敢說我無恥?昨晚,是誰跟男人在草坪上翻滾的?舞會上,是誰光著大腿跟伊卡菲爾大跳豔舞,又是誰跟薑少非吻得難非難舍,心神俱失的?”他揪起她的頭發,大吼,“你說啊,是誰——”

“哼,你也跟別的女人跳舞了,你吻過的別的女人還少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黛蘭公主,那個公爵夫人,還有一堆在我身上留下指甲印的貴族女人……嗬嗬,哪一個沒跟你上過床,哪一個沒吻過你。你憑什麼阻止我——”

黑瞳刹時收縮如針尖,銳利的殺氣迸射而出,他大掌一用力,抓緊了那頭的黑亮長發,向上一提,故意看她疼得渾身直顫抖,血色盡失,聲音壓得又低又沉,“方童童,你又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個三等公民,你憑什麼管我要哪個女人。你隻是我買回來的一個女奴罷了!你沒資格過問……”

“是!我是三等公民,我高攀不起皇帝陛下你。可我依然讓你很爽,不是嗎?她們通通隻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侍寢啊,你忘了我已經讓你爽了半年了嗎?你看到我跟別的男人接吻,你受不了,你吃醋,你愛上我了?”

不顧一切的愛,是飛蛾撲火的毀滅。

這顆宛如走在刀尖的心,早就被淩遲得體無完膚了。

“胡說八道!”他大掌一揮,將她甩回大床,身子欺壓而上,一把扼住她脆弱的下巴,對上冷酷無情的眼,“你隻是我的東西,不管我要不要,任何人都不能碰。就你的身份地位,基因血統,也隻配在床上取悅男人。”

他裂嘴一笑,冷漠無情,“那些女人也沒說錯,你確實夠下賤,一個晚上,就能勾引到我的將軍和亞國的皇帝。現在還敢妄想我的愛,方童童,你給我聽好了,就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愛上一個三等公民。”

嗬,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啊!她真的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了。

“不能碰嗎?好好……”飛蛾撲火,也是一種幸福嗬!“可是已經被人碰了,或許,以後還會被更多的人碰。總有一天你會厭倦我,丟掉我,所以我還是會被更多的男人……”

“住口!”

“你怕了?”

“該死的女人!”

“從我遇到你開始,我就已經死掉了——”

她撐紅的眼睛裏,再滴不出一滴淚水。

四目膠著時,男人抽緊一口氣,黑眸中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幽光,淺淺地,如波浪般漫延開,蕩進深深黑暗的寒淵中。

“好!地獄裏,有你做伴我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沉淪,還是毀滅,已經分不清。撕裂的回憶,撕裂的哭喊,撕裂的一切……他的痛,他的怒,他的不甘,通通發泄到她的身上。

他狠狠堵住她的唇,帶著滅頂的怒火和恨意,蹂躪那雙變得蒼白無色的小嘴,重齧下絲絲血漬,染紅了雪白的大床。陽光從窗紗中篩下,卻隻達到床腳而再無法進入那地獄般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