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往日的疼惜,更沒有半分心屬的憐愛,無力抵抗,也不需要再抵抗……

很痛,很痛,很痛……似乎,永遠也結束不了。

男人食無魘足,咬著她的唇,宣誓般地道,“方童童,你逃不掉的。我不會放開你,絕不!”

頭無力地垂下,水珠順著衾冷的鬢角,劃下,滴打在雪白的枕頭上……一滴,兩滴,三滴……殷紅殷紅的……她仿佛回到那個恐怖的沙灘之夜,那頭野獸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沒有半絲人性,隻懂得掠奪和索取,一刻不停歇。

“泰奧。雷。羅斯切爾德,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

他聽而不聞,反是加強力量,啞啞地笑起來,邪惡地揚起唇角,舔過她辱首,“童童,我知道你愛上我了,對嗎?”

沒有愛,哪來如此深重的恨。

聞言,無神的大眼瞬間凝聚出一片顫抖的光影,蒼白的臉上緩緩透出一股絕望的蒼涼。

原來,他都知道。

他帶著唇角的笑意,狠力地折磨她倔將的傲骨,狂吼著攀上巔峰,她感覺到寒意從靈魂深處竄向全身。

“你……你……”

胸腔中震動著沸亂的氣流,千言萬語,壓抑的話,隱藏的心思,和滴血的心,刺痛的眼眸裏……是他無情冷漠的笑,一遍遍淩遲著她的靈魂身心。

身體,和心,都輸得一敗塗地。

“女人,你也不過如此。跟那些女人一樣可憐,妄想根本不可能屬於你的東西。你明白了嗎?”

漂亮如鑽的黑眸中,清晰地映著她慘白的頹相。那裏,始如初見,依然隻有對她的鄙視,不屑,譏誚,半分都沒有改變。

時光流逝,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

“沒……變……”

他是皇帝,她是三等公民,不管這一千多年日夜的相處,不管他曾經因為她的昏迷多麼害怕擔憂,不管他隻為心疼她而委屈自己睡那麼熱的大床,不管他曾為她笑得多麼開心……不變,都沒有改變,他不可能愛上她,這是現實。

夜色,沉沉地降下,雪花斜打在雪亮的玻璃牆幕上,映著,一幕幕可怖而絕望的神色……悄悄地蕩漾進寒冷的夜裏的眼波……越來越絕望。

“方童童,你是逃不掉的,你的靈魂永遠都是我的。”

她重重一咬唇,睜大了雙眼,看著鏡中冷酷無情的俊臉,撕裂的痛,開始朦朧在意識中,輾碎了心,還要揉碎她的靈魂嗎?

這一天開始,他們又回到初識之時,他冷酷無情地一次次壓榨她的極限,毫無疼惜。她的世界終於失去光彩,開始凋零枯萎。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吧,所以才會夢到魔鬼也會哭泣!現在,夢醒了,看清了,魔鬼是沒有心的,他輕易地奪去了她的靈魂,他始終如一地輕蔑她。

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愛上一個三等公民。

你算什麼東西?你隻是個三等公民。

女人,你也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妄想根本不屬於你的東西……

他將戒指戴在了女王的手上,低頭親吻了他的新娘。

她什麼都不是,連情婦的稱號也冠不上,因為皇帝的情婦至少都是貴族女子。所以,她什麼都不是……

惡獸還在咆哮嘶吼,他緊緊扼著她的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如同欣賞敗在他腳下的俘虜,居高臨下地睥睨,要將她每一絲每一毫的顫栗收都進眼底,品嚐,咀嚼,裂笑宣揚他的得意和自豪。

“女人,你是逃不掉的。”

嘩啦一聲,水花賁起,濺得滿壁晶瑩。

水光中,她閉上沉痛的眼,不可抑製地被他榨出聲音。

與心相反的快感,是最深的痛。

因為愛,所以他激烈地隻想占有,隻有這樣才能平覆他心底的狂躁和不安;因為不懂得如何愛,所以他蠻橫粗暴,隻知道掠奪而忘了施予,傻傻地,給心劃上一道又一道悲哀的傷痕……她的心,和,他的心,一起受著愛的煎熬。

妒嫉的野獸,可以吞噬一切。

宮殿一角。

“快八點了,陛下還沒出來嗎?”

“是,副司令官已經催促過三次,不過,好像陛下……”

“也沒有吩咐其他的話?”

“沒有。”

“好,你下去吧!”

“是,大人。”

深睿的眼,睇向遠處的帝寢時,飄過一抹深深的不安,凝重凍結在臉上。

突然,一串腳步聲,伴著起伏的呼喊從正殿方傳來。

“陛下,陛下,請您留步。現在皇帝陛下他還沒有出屋,請您等我們通告一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