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因為你濫殺無辜!”

“嗬,我濫殺無辜嗎?剛才是誰開槍崩了那個男人的?”他指的是她救他的那一槍,擊中的正是一個極高壯的男人。

“我……我救了你,你現在還欺負我?”說到這裏,她差點岔了氣。

“哼,你未經允許就私闖主控製室,死一百次都不夠贖。”

“我死一百次,救你一次,已經夠抵了。”她毫不認輸地吼回去。

他一怔,眉間的怒氣狂飆,“女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

“我是沒資格!但是一個低踐的三等公民的命,死一百次,大概也抵不過皇帝陛下您一次,不是嗎?”所以救他一次,可以抵她一百次了,這個生意她賺翻了。

突然,盛怒一收,他扯出一抹笑來,立即僵住了她臉上的得意。

“女人,你還真是欠教訓啊!”

“你才欠……啊——”

漂亮的紅唇,如玫瑰花一般,綻出惑人的笑,他俯下頭,輕舔過她愕然的唇角,沙啞地聲音,令人心發顫,“童童,不要挑戰我的威嚴。”

她瞪大了眼,越過他起伏的肩背,還能看到外麵不斷撲上來的喪屍,被護衛隊掃斃。血漿、屍骨、肉末,擊打在藍色光罩上,濺出一潑又一潑黑紅的水花。

那一刻,她似乎仍聽到惡獸在說,“童童,罪孽不會因為遺忘而消失,你的錯誤也不會因為昏迷而停止。嗬嗬嗬!”

這隻該死的魔鬼,居然拿她當發泄物!她要收回之前的憐憫,這魔鬼根本就不值得人憐憫。

再次醒來時,睜開眼,看到愛瑪拿著一個嗅器。

“小姐,皇帝陛下在等您。”

童童急忙看了看身上,衣著妥當,是一套跟愛瑪差不多的黑色緊身衣,高科技材質,帖身而舒適,同樣配著必備的醫藥物資,和一隻專門對付喪屍的離子槍。

寥勝於無。比她之前的睡衣好太多了!不過,她臉一紅,問,“這……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是。”愛瑪回答得耿直,眼神無偽,並無輕鄙之色。

童童暗籲口氣,還是羞愧難當,心底對愛瑪的好感又加深了一成。

“謝謝你。”

說完,才跟愛瑪起身。邊走,邊打量著當前的處所——軍用帳篷。外麵,是一片黃沙礫,有低淺的植被。抬眼一望,不遠處坐落著一座黑煙滾滾的城市——納普魯市。

原來,他們已經離開了。頓時覺得很尷尬,不知道在甲車上被那臭男人弄昏迷後,過了多久,似乎他們的清理工作都做完了。

“陛下,請您聽臣解釋。當時我們被警衛隊保護,及時進入地下避難隔離所,所以才未受絲毫感染。你可以讓大夫查一下我們的血,我們確實……”

申辯聲立即被冰冷的喝斥打斷,“我看到,活著的隻有你們一家三口。”

童童遁聲看去,心中很驚奇,居然真有人活下來啊!

愛瑪站到皇帝身側,為童童讓出了一個位置。她也不管別人眼光,是他讓她來的,讓個身份不明的亞國女人站他身邊看審,他都不覺得奇怪丟臉,她是不看白不看,“認真”地看他怎麼繼續發揮魔鬼本性。

皇帝麵前,爬跪著三個人,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紅發碧眼的美人兒。

聽了半晌,童童明白了。原來,這三人正是納普魯市的市長一家,整個受襲城市僅有的三個生還者。確實令人驚奇,驚訝,更驚心。所有人的眼光都充斥著一個信息,他們憑什麼活下來?!

從市長抖抖瑟瑟的解釋中,可以猜到一二,若再往下聯想,直讓人膽顫心驚。一個結論,他們太自私,自私得可怕。

為了怕感染,進入唯一安全的隔離區,其安全程序可與王都中皇帝的王宮相媲美。可是,卻隻讓自己得救,將所有不安全因子,包括救護他們的警衛隊人員全部拋棄在隔離區之外。

聽皇帝說,在那扇門外,堆積了至少五十具骨骸。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人性的自私吧!之前,親衛隊的戰士為了大家,舍身付死;當前卻有人自私自利,獨自偷生。童童發現那個凜然而立的男人,眼神森冷噬骨,那濃烈而氤氳的殺氣,根本毫無掩飾。這樣的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比起自己以往痛恨的邪虐,隻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才是真正傳聞中的“戰神”啊!

市長急得大汗淋漓,不住地磕頭,他身旁的中年婦女顫抖得不敢看皇帝一眼,生恐被皇帝手中的槍一個掃射沒了命。就在他們不遠處,正躺著幾具喪屍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