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
“不夠。”
她胸口重重一伏,昂頭大吼,“泰奧,我求你放過莎娜。”
悲涼的感覺,湧上心口,那裏不僅被劃開了血口,還被灑下詛咒,種下了毒。如果她可以同他一樣無心無情,她大可以不用在意別人的生死,就不會如此矛盾。
“叫聲是夠大,不過……還是不夠。”
“你……你什麼意思!”
該死的惡魔,不但可惡,還很……
他看著她慌張的模樣,黑眸灼亮,“童童,你真想救那個小女傭?”
他壞壞一笑,收回手,點開手腕上的指揮器。全息立體圖顯示莎娜已經上了飛船,正淚流滿麵拍打著窗戶,可憐無助得令人心酸。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說呢?”黑眸森亮,直刺進她顫抖的心底,瞬間劃斷了那一團亂絮。
第九戰區,是專門與喪屍作戰的歐國最大戰區。不論敵人還是作戰地區的惡劣程度,都是當前世界各大戰場中最可怕的。女人去了那裏,隻會淪為****為掃除喪屍、承受巨大精神與肉體壓力的士兵們的發泄品,最後或許也會淪為被殺掉的喪屍。就是男人聽聞也會變色,何況嬌弱女子,去了等於送死。
“不不,莎娜。”她拉住他的手,急道,“求你放過她,不要讓她去那個地方。求你了,我……我答應你,讓莎娜回來,我……我就……”
自尊,迄今為止一直是少數人所必備的一種德性。凡是在權力不平等的地方,它都不可能在服從於其他人統治的那些人的身上找到。
所以,她的自尊是注定要淪喪在這隻魔鬼的手中了。
可是,那個小丫頭是多麼純潔,那天早上還送了她一朵沾著露珠的百合,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傳說中代表聖潔的真花。明知道是個陷井,她也隻有跳下去。
“告訴我,你願意為她付出什麼代價,讓她回到你身邊?”
誘惑的呢南,仿佛來自地獄。“我的小野貓……”如此柔弱的小家夥,掙紮起來總有股甜蜜非常的味道嗬!
她咬牙顫抖著聲音,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再也不逃了。”
“再說一次。”
惡魔,又揚起了勝利的笑。
“我方童童從今而後,不再逃離泰奧。雷。羅斯……切爾德。”
咬牙切齒地盯著那雙黑寶石般的眸子,她絕望,屈辱,痛恨,卻還是投降了。
飛濺的水花,在空中碎成星點,每一點,都映著她痛苦絕望的眼眸。從此,她隻是他生下毫無尊嚴的囚奴罷了!三等公民啊,不管如何努力,隻有拋卻了自己的尊嚴和人格,才能活下去,就像團長……就像團長……
胸口一直窒悶的氣息被吐出,她睜大了眼,看著天空已經飛離的那艘船又緩緩飛了回來。
“我的小野貓,你逃不掉的。”
他的聲音一片沙啞,撫開她肩頭的亂發,烙下紫色浸血的吻痕。
昏迷前,她隱隱聽到他宣誓著說,“童童,我要你把靈魂都給我。”
純歐式風格的房間內,朦朧的燈光,暈黃如金,將華麗的裝飾烘托得更加華貴。敲門聲響起,童童開門,門外站著已經換洗妥當的莎娜,那雙小鹿般的眼眸,驚尤未定。
“小姐,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求情。”莎娜拉著她的手,砰地一聲,跪落在地,眼淚涮地流下,渾身顫抖,那是剛從生死線上掙紮回來的驚悸未歇。
童童忙扶起莎娜,“莎娜,這都是我不好。”想到自己的承諾,哀歎一聲,“別怕,以後你跟著我,就是我的妹妹。”她抱住女孩,懷中的溫暖和感謝,讓本來很絕望的心,又升起一絲希望的暖意。
有了可以保護的人啊,她並沒有輸得一無所有。那個男人沒有心,冷血無情,所以他根本不會明白這份溫暖。就算他禁錮了她,也休想禁錮她的思想。
莎娜終是被童童拉進了屋中,兩人徹夜歡談,分享著各自國家的趣事,最後相擁而眠。
與此同時,在隔壁房間中。
他的眼底,沒有亮光,就像窗外的黑夜,沉寂一片,或者說,是死寂一片,隻有一串串冰藍色的數字跳躍著,映著數個屏幕裏,那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情報和世界各地的信息。
沉黑的眸子,收回散亂空茫的焦聚,他垂下頭,從身旁輝映的玻璃牆上,可清晰看到那高大健壯的身體,正慵懶地靠坐在豹皮大椅中,四肢舒展,沒有平日的霸道淩利,顯出幾分獨特的孤寂。
他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角,輕輕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