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是韓昀,淩盼兒慌了,趕忙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浪費水電的!”
誰問你這個了?韓昀皺著眉頭走到近前撿起地上還冒著熱氣的抹布,又看了看瞪著大眼珠子卻不敢直視自己的淩盼兒,她的右手正捧著左手的手肘。於是韓昀一把抓住她手臂來看,皮膚尚是燙的,手肘的部分已經發紅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
淩盼兒咽了咽口水,他的手很細膩幹淨,應該是溫暖的,可是在滾燙的自己的皮膚上卻顯得冷了,和他的聲音一樣。
她輕聲回說:“有點點疼,我就熱敷了一下……”
韓昀揚了揚手裏的抹布說:“拿這個熱敷?”
淩盼兒傻愣愣的搖搖頭,又點點頭。
韓昀感到她身體在顫抖,眼睛飄忽的不知道該看哪裏,身體半退半彎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立著,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貓。他放開了她,稍稍放緩語氣:“你帶著證件,跟我走。”
淩盼兒不知道該問什麼,隻得聽話的跟在韓昀的身後,低著頭走著。
電梯下到B2,韓昀掏出車鑰匙,嗶的一聲,一輛白色越野車閃了一下大燈,嚇得淩盼兒又是一跳。
“上車。”他剛說完,看到木訥的站著不知所措的淩盼兒,就拎著她走到副駕一側,拉開了車門。
淩盼兒恍恍惚惚的坐上去,跟夢似的,這是她長了二十年,第一次坐轎車。椅子好舒服;車裏空間原來是這樣大;這些奇奇怪怪密密麻麻的按鈕可真多,比吸塵器複雜多了;頭頂還有窗子!她壓抑著恍惚中的興奮,眼睛亂轉,身體不敢動彈。
還沒發動車,韓昀說了句:“安全帶。”
“啊?”
他歎了口氣忽然側過身體,半覆蓋在淩盼兒瘦小的身上,他的手臂環過她的身體,他精致的臉就在她的臉側,他身上清新的香氣繞在她的鼻息間,他幾縷頭發掃過她的肩頭,很癢,很麻。
韓昀扯過副駕的安全帶扣在椅側,發動了車子。
雖然剛剛時間很短,也沒有真的碰到,但是忽然的近距離,讓淩盼兒傻呆住了,全身繃得直直的。
不過緊張很快就被第一次坐車的新奇感和窗外飛動的景色吸引住了。晚上的街景美不勝收,路燈、車燈讓城市亮如白晝,店鋪裏各色商品、行人臉上的笑臉也發著光,原來在轎車裏看到的景色是不一樣的。
韓昀在後視鏡裏看到小女孩眼裏擋不住的興奮,覺得有趣,就問了句:“證件都帶好了吧?”
淩盼兒“誒”了一聲,立刻收拾好情緒坐直了說:“嗯,帶好了。”
“一會到了醫院,先去照個片。”
醫院?他是要帶她去看手吧,淩盼兒心裏有些複雜:“照個片?”
韓昀說:“就是先給你的骨頭拍個照片。”
“啊?”小女孩果然嚇得臉色鐵青,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她哆哆嗦嗦的摸著疼痛不已的手肘,給骨頭拍個照片?不是得把肉扒拉開嗎?城裏人治病怎麼能把肉扒拉開給骨頭照相呢?
看她從興奮轉而一臉驚慌,韓昀竟然勾了勾嘴角。
還真是挺有趣的。
掛號,看診,檢查,韓昀一路包辦。淩盼兒隻會聽話的跟在身後。照片出來後,醫生埋怨似的對淩盼兒斥責,說這骨頭都撕裂成這樣了怎麼現在才來看。
淩盼兒有些委屈,說隻是有點疼,沒什麼影響。她在鄉下幹農活常有摔跤疼痛的時候,也沒當回事的。
“為什麼會撕裂?”韓昀問了句。
醫生說這撕裂都起碼一個多星期了,應該是嚴重的撞擊造成的,雖然撕裂不比骨折來得猛烈,但是養不好也是要出大問題的。現在必須打兩個星期石膏固定。
得到結論後,韓昀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難看,眉頭緊緊的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