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悠悠聽見周慕塵的話,微怔了下。而後,反應過來,漫不經心地道:“不用處理,過一陣子就沒沒人會記得了。”
她喝了口牛奶,開始低頭吃飯。
這件事情,最好保全她名譽的辦法,是周慕塵站出來承認他們倆是戀愛關係,而非外界傳言的包養關係。
可事實上,周慕塵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一直強調,她隻是他四千萬買來的女人。
她那時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即使是這樣的關係,她也毫不猶豫地接受了。為了和他朝夕相處地在一起,要她怎麼做,她都願意的。
可也因為這樣,在周慕塵眼裏,她便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了,為了錢可以出賣身體,前有夏季深,後有他。
難怪他如此看不起她,難怪他總說“她不配,沒有資格。”這樣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糟糕。
周慕塵沒有再說話,但喬悠悠即使低著頭,也能感覺到他渾身的冷厲。他如冰一般的目光紮在她的身上,像刺刀一樣。
喬悠悠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了他。她不用麻煩他來處理這樁事,他難道不應該感到愉快嗎?
正想著,周慕塵突然扔了筷子,拉開椅子站了起來。然後,一言不發地大步上樓。
喬悠悠終於抬起了眼,看著一桌子根本都沒有動過的食物,眉心緊緊地蹙了起來。
一時間,也沒了吃飯的心情。她站起來,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到廚房,一股腦地盡數倒進了垃圾桶。
她覺得自己真的快被周慕塵氣死了。這個人,何時變得如此喜怒無常,如此地難伺候?
她真的好想念十年前的周慕塵,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他的臉上永遠帶著一抹幹淨的笑容,像春天的陽光一般溫暖。
想著,眼角就濕潤了一片,她蹲下身,將自己緊緊地抱住,低低悲泣。
樓上。
周慕塵站在臥室外麵的陽台上吸煙。
他原是不抽煙的,這些年,對喬悠悠的思念太深,很煩躁很難過的時候,開始學會了抽煙,且在這些日益思念中,煙癮愈發地大了。
他抽完一根,又點了第二根。眼睛盯著陽台外麵的火紅一片的楓樹林,卻似乎透過那片壯觀的楓林,在看著別的什麼,目光悠遠。
事實上,當他問喬悠悠,這件曝光的事情,要他如何處理的時候。他心裏多想她問一句,“你可以對外宣布我們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嗎?”
隻要她說,他一定毫不遲疑地去做。甚至,他都想直接娶了她,將外界的那些流言蜚語徹底粉碎,將她好好地保護起來。
那些汙言穢語,她自己不在意,他卻替她心疼。
他多想,她能夠依賴他一下。可是,她卻隻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不用處理。”
可惜,她不在意被別人亂說,她更加也不稀罕他的保護。她不需要他。
他早已經不是她的英雄,不是她的天。他早已經不是她生命中的人。她甚至不願意留一扇窗給他,她不讓他進到她的世界裏。
心裏泛著疼。這樣的疼,這十年來,他幾乎已經習慣了。
目光又恢複了一往的冷漠,他將煙頭掐滅,轉身回了房間。
視線掃到辦公桌上的日曆,那個用紅色記號筆圈起來的日子,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
原來不知不覺,又到了這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