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心裏清楚,南弦雖然是個變態,但他起碼是個男人,不至於為了一盤食物跟女人太過較勁。
他是一個幹大事的男人,所以,搶食這種事對他來不足掛齒,太雞毛蒜皮,不屑於計較。
摸清了他的心思,她才敢大著膽子跟他搶。
“良玉,吃頓飯你都要給我添堵,是不是想找抽。”南弦目光冰冷,“你想吃什麼我不管,為何就要搶我筷子底下的東西?你是存心在挑釁我嗎。”
“你看我這麼不順眼,就別跟我同桌吃飯啊,不就是一盤菜嗎?你是一個幹大事的男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就別拿出來了。”顏真慢條斯理地道了一句,吃得津津有味。
南弦是個瘋狂的人,也是個傲慢的人。
正如顏真所言,為了一盤吃的,他還不屑於計較,覺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因此,被顏真氣著,卻又不想當著眾多屬下的麵發火。
在屬下麵前,他是高大睿智、從不在意事的性子,如同神祗般的存在。
神祗,是不能為了一盤食物跟女人打架的。
在他眼裏,女人都是人物。他怎麼能因為這種人物動怒。
他是個無心無情的人,他不應該被顏真帶動任何情緒,不該為了一件事有情緒波動。
這麼想著,南弦冷哼了一聲,站起了身,“白杏,把飯菜送到二樓來,我要獨自靜靜地享用。”
與顏真同桌吃飯,哪裏吃得下。
就她那樣的德行……
南弦離開了飯桌,顏真心中自然樂意。
跟這廝同桌吃飯,她也膈應。
她不能離開,那就讓他離開。
南弦上了二樓,白杏便將飯菜送到了他的房間。
“你今夜準備的飯菜,似乎比平時豐盛了許多。”南弦望著眼前的菜色,不鹹不淡道,“是因為良玉來了,對嗎?她一來你就多做了這麼多好菜,覺得我看不出來嗎?就你這樣的心思,你還怎麼博取我的信任?你要是真想博取我的信任,你應該去虐待良玉。”
白杏:“……”
太子妃得可真對,主人果然再也不會相信她了。
想要重新獲取他的信任,根本不可能。
他幾乎是一語道破了她的心思。
“你喜歡尹默玄,所以你善待他的妹妹,白杏啊白杏,我培養了你這些年,也沒能培養出我想要的樣子,好不容易把你培養得冷血,跟他們混了一段時間,又變得有人情味了,你讓我好生失望。”
南弦著,端起了飯碗,優雅地吃著飯。
“良玉故意在飯桌上氣我,一點都不怕我虐待她,有膽量啊,很少有人敢這樣挑戰我的脾氣,就衝著這一點,我也不跟她發火。”南弦嗬嗬一笑,“白杏,你跟了我這麼久,從來都不敢挑戰我的脾氣啊。”
“白杏不敢。”
南弦望著眼前的女子,恭敬又柔順的態度,與一樓那位可真是差地別。
“白杏,我原本是希望你能得到攝政王的喜歡,讓他們徹底相信你,這樣更方便幫我做事,可是你這個白眼狼,卻因為他背叛我,你根本沒有落到一點好處,就算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他也不喜歡你。你知道原因嗎?”
白杏聽著南弦冷酷的言語,垂下了頭。
他這話裏有譏諷,嘲笑。
他在笑話她的失敗。
她確實失敗,但是她並不後悔。
她不後悔喜歡上那樣一個人。
就算此刻被主人冷嘲熱諷,內心也絕不動搖。
“我來告訴你,你失敗的原因。”南弦的話又繼續在耳邊響起,“你太乖順,你扮演得太溫柔,太賢惠,別是尹默玄不喜歡你這樣的,就連我也不喜歡,你沒有一點點特別之處,簡單來就是——平庸。”
“知道良玉討人喜歡的原因嗎?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她那張臉。因為她懂分寸、她有膽量,你看她當俘虜還能當得這麼隨意,毫無壓迫感,她敢於挑釁我的脾氣,拿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來氣我,而我,還對她發不起火。”
白杏聞言,望著南弦的目光之中閃爍著訝色,“主人,這是在誇獎良玉郡主嗎?”
“算是誇獎吧,起碼她比一般女人有趣,她懂得及時行樂,她活得張揚,就算是當俘虜也不願意憋屈,這種性格,恰恰是容易被男人所欣賞的。如果她懦弱、哭泣,我反而更想去折磨她,可是她偏偏不,而我一個幹大事的男人,對於這種愛耍脾氣的女人,我隻能讓著點,證明我是個男人。”
到這兒,斜睨了一眼白杏,“不像你,在我麵前畢恭畢敬,沒有半點活力,哪怕你身世可憐,我也對你生不出半點憐惜之情,滾吧。”
“是。”白杏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回到了一樓,顏真還沒吃完。
白杏坐到了她的身旁,默不作聲地吃飯。
“怎麼了?心情不好麼?看你好像沒有胃口。”顏真關切般地問了一句。
“太子妃,其實一開始我挺擔心你的,你當俘虜當得這麼囂張,你一點都不怕惹怒主人嗎?”
“不會。”顏真搖了搖頭,“之前試探過他的態度,差不多也能把握住分寸了,對於我四肢不勤、刁蠻任性這些毛病,他壓根就不在意,否則你覺得我會故意找死嗎?我知道他不跟我計較,我才要給他添堵,這樣我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主人剛才跟我誇你了……”白杏道,“你想不想知道內容?”
“這混蛋居然也知道誇人?”顏真挑了挑眉,“你倒是跟我,他誇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