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媛這話一出,秦斷玉陷入了思索。
她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否認自己散播流言。
她,無意中透露給了大公主。
那麼散播流言的人,會是大公主嗎?
不……不能再胡亂猜忌下去了。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沒理由再去質疑其他人。
就連他自己也洗脫不了嫌疑。
“秦公子,我應該相信你嗎?”公孫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雖然你當著我的麵議論女候,可你平日裏的行為作風都很端正,實在不像是會做缺德事的人,聽你剛才的語氣,似乎對之前議論女候感到懊悔?”
“此事確實讓我慚愧,多謝公孫姑娘能夠信任我的為人。”秦斷玉頓了頓,道,“關於大公主和女候之間的矛盾,有多深刻?”
此時,在他心裏大公主的嫌疑還是更重一些。
“她們二人的矛盾,一開始是因為巧兒。巧兒頑劣,大公主因為她,沒少得罪太子與女候。之後,又因為我大哥三番兩次替女候話,大公主身為我的嫂嫂,吃醋也是無可厚非,她和女候之間的過節,大概是解不開了。”
公孫媛頓了頓,又道:“現在巧兒丟了沒找回來,大公主變得更加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這麼看來,大公主完全有理由散播謠言。但,隻是嫌疑重一些罷了,沒有證據的事,還是不能亂。打擾了,在下告辭。”
秦斷玉完之後,轉身離開。
轉身之際,眉頭擰得更緊。
公孫媛方才的話聽起來沒有問題,卻像是故意強調了大公主與女候矛盾深刻。
是想讓他把疑心傾向於大公主那一邊嗎?
或許是他想多了。
又或許……
真是他想的這樣呢?
現在,他連公孫媛也不敢信了。
……
“豈有此理,都是些什麼子虛烏有的法,要是被朕知道是何人散播謠言,朕一定要將那人的舌頭拔了!”
寧子初坐在馬車之內,臉色陰鬱。
在宮裏就聽,顏真如今備受爭議,坊間多的是對她不好的傳言,將她描述得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其中有一種法,就是她與自己曖昧不清。
畢竟她曾經在北昱國皇宮中陪了他好長一段時日那個時候,她還不曾遇見鳳雲渺。
若是他當初能夠把她抓牢了,該有多好……
可現在什麼都遲了,等他明白過來時,顏真早已把自己的心交付給了另一人。
年少的他,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當他總算體會到那種感覺時,卻要麵臨著與她的分別。
“朕輸給鳳雲渺,就輸在太年少。”寧子初冷哼了一聲,“若不是因為朕比他青澀,太晚動情,朕才不會輸給他呢。”
身旁的隨從輕咳了一聲,“陛下得是,南旭太子在這方麵,終究是比您更成熟了一些……”
寧子初斜睨了他一眼,“連你都嫌棄朕年紀太,覺得朕不夠成熟穩重?”
“不不不,陛下可千萬不要誤會,陛下雖然年少,卻能把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年少有為,隻是因為陛下在男女之情這方麵接觸太少,因此,才失去了追求女候的最好機會。”
“鳳雲渺這個老狐狸……一定是使出了不少花招。”寧子初咬牙切齒道,“朕討厭他,不想與他瓜分九龍窟內的東西。”
“陛下手上,如今隻有半張圖,若是始終不願意跟南旭太子商量,剩下那半張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拿到了,陛下……真的就不考慮與他談一談?”
“跟他談,多半也會談崩。他不會讓朕撿太多便宜的,依照他的性格,他一定會牟取最多的利益,真也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此事容朕好好想想……”
寧子初的話音還未落下,忽聽身後不遠處響起一聲虎嘯。
寧子初下意識伸手撩開了馬車窗簾。
這個時辰色都快黑了,這是在帝都的集市上,怎麼會有老虎的咆哮聲。
那聲音是從後麵傳來的。
寧子初將頭探出去,便看見不遠處的府邸外,一隻白色大虎蹲著,也不知是衝著何人咆哮。
寧子初當即道:“停!”
把車停了下來。
寧子初打量著那隻白虎,心中已經確定那是鳳雲渺養的白虎。
從毛色、個頭上看,正是他的那一隻。
寧子初鑽出了馬車。
“陛下?”貼身隨從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你們先不要跟上來,朕走近一些觀察觀察。”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府邸內——
“花大師,義父了不準你出門!”
鳳伶俐麵色不悅,雙手拖拽著花無心的衣袖。
這要是換做平時,花無心想要出門,換身便衣戴著鬥笠就讓他出去了,可偏偏他今夜喝多了,那就絕對不能讓他離開。
醉酒誤事。
來也奇怪,花無心雖然是個酒肉和尚,卻一向不會喝太醉,今夜也不知是怎麼了,一個勁兒給自己灌酒。
他執意要出去,都快拉不住了。
好在,玲瓏擋在了府邸外,花無心即使喝醉了,對玲瓏還是有些忌憚的。
“憐花,今日是你的生辰,咱們喝……喝幾杯。”
花無心朗聲笑著,攬著鳳伶俐的肩膀打了個酒嗝,“憐花……你最近是不是個子長高了?都快趕上我了。”
“什麼憐花?我是伶俐!”鳳伶俐甩開花無心的手,“花大師,既然你這麼不清醒,那可就別怪我直接打暈你。”
話音落下,他揚起了手刀。
正想朝著花無心的脖頸劈下,花無心卻毫無預警地坐了下來,鳳伶俐一個手刀落空,險些一個趔趄摔倒。
“憐花,是我對不住你……你要如何才肯原諒我呢。”
花無心目光渙散,下意識地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