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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繡,我們去後院淋水!”
望江樓大堂之內,顏真眼見著火勢巨大,不好衝出去,一個轉頭看見了後院的門被燒開了,門掉落了下來,讓她看清了院子中央的水井。
與南繡奔跑到了水井邊上,迅速打了兩桶水,將自己與南繡澆了一身。
渾身都是水水,從大火中穿過,也就不怕被大火焚燒了衣裙,否則火舌席卷過衣物和頭發,人也就跟著燒起來了。
“我們一人提著一桶水往外衝。”
顏真著,拎起了水桶。
準備用這兩桶水從頭灌到腳,帶著一身的水奔出去,將傷害減到最低。
南繡自然是按照她的意思照做,拎著水桶緊跟在她的身後,二人跨過了地上那根著火的橫梁,衝向了酒樓之外。
“這條街上的官兵辦事效率可真差,火都燒得這麼久還不來,回宮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些人的飯碗都砸了。”
顏真氣急敗壞地著,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酒樓的門檻。
然而——
耳畔聽到有破空聲響起,顏真抬眼望去,看見的便是七支箭朝著她射來,她當即急退兩步,退回酒樓之內,同時朝身後跟著的南繡大喊,“先別出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七支箭都射在了酒樓門檻處。
她剛才要是稍微退得慢一點,腳都能給射瘸了。
“咳咳”
耳畔響起南繡的咳嗽聲,似乎被濃煙嗆得難受。
“這群王八犢子是鐵了心的要讓我死在火海中,我一出去就射我。”顏真磨了磨牙。
身上已經快被火烘幹了,她便又將水桶舉到頭頂,淋了自己一身。
“南繡,這一次是我連累你了。”顏真轉頭望著身旁的南繡,“一時半刻也出不去,你現在就把徹底解除紫月魔蘭毒性的方法告訴我,然後,我掩護你跑出去,他們的目標是我,隻要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他們應該不會管你。”
“咳咳!”南繡又被濃煙嗆得咳嗽了兩聲,“對麵有埋伏,你該如何掩護我?你不怕自己一出去就被射成篩子?”
“我拿著兩個水桶先頂頂,勉強當盾牌用用。”顏真道,“現在沒有別的方法了,隻能硬著頭皮上,就算我身上中個幾箭,也總比被火燒得灰飛煙滅好。”
“好,我告訴徹底解毒的方法。”南繡著,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錦囊,遞給顏真,“方法就在這裏麵了,你一看就懂。”
“好!”顏真收下了錦囊,“我先出去給你開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記得快點跑,與我相反方向,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不會理你。”
“嗯。”南繡點了點頭,目光中似乎有淚光閃爍。
顏真不再多言,拎著兩個空了的水桶,衝了出去。
大街上的人們被亂箭嚇得紛紛跑開,眾人都隻顧忌著自己的安危怕被誤傷,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冒著危險去搭救酒樓內被困在火海中的兩個姑娘。
顏真奔出門檻的那一瞬間,對麵屋頂上的人瞄準了她,齊齊射箭——
顏真跳著躲開了幾支箭,另有幾支箭射在了兩個水桶上。
屋頂上的幾人不依不饒,繼續射箭,幾乎是不間斷的攻勢,不願意給顏真喘息的機會。
顏真連連避開了幾箭,由於之前在酒樓內吸了不少濃煙,此刻已經覺得有點頭暈腦脹。
為了逃離火海,耗費了不少力氣,接連避開了幾波攻勢之後,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又是一波箭雨射來,顏真避開了大半,有一支箭卻沒能擋住,射在了她左邊的肩膀上——
“嗤”
顏真有些站立不穩。
對麵的攻勢,還在繼續。
十丈之外,一輛奔騰的馬車疾馳而來。
又一次的數箭齊發,顏真眼見著箭羽射來,卻沒有力氣再躲開。
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忽然奔到了她身前,張開雙手擁抱住她。
“嗤”
“嗤”
“嗤”
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接連響起,這讓顏真恍惚的神智頓時清醒,她抬眸望著眼前為她擋箭的人,目光之中一片難以置信。
“南繡,你怎麼沒走?!”
“我一直就沒有走。”南繡開口,語氣輕柔,“我怕你不能躲避敵人的攻勢,我怎麼會獨自逃走?很久以前我就對你過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都是不會拋棄你的,我不會像你當初放棄我一樣放棄你啊。”
顏真驚愕,“不是,其實我不是良……”
她想她不是良玉。
但是如果這時候出來,隻怕是會刺痛南繡的心。
她應該殘忍地告訴南繡,良玉早就死了嗎?
顏真愣神之間,耳畔又響起破空聲,夾雜著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
“嗤”
“嗤”
“嗤”
南繡的背後已經插著十來支箭羽。
“良……良玉……”她開口,鮮血從口中噴湧出來,“我……曾經對你做了惡毒的事……我用紫月魔蘭傷害了你……但,但是我從沒想過要你的命……”
她斷斷續續地著,“我隻是想你……陪我一起痛苦……我曾經很惡毒……我……我現在後悔了……你還能原諒我嗎?”
“嗤”
“嗤”
話間,背後又多了兩三支箭。
對麵屋頂上的人顯然是一通亂射,試圖讓顏真麵前作為人肉盾牌的南繡倒下。
南繡口中流著鮮血,身軀卻站得十分筆挺,“我給你擋了這麼多箭,是不是不欠你了……”
同一時刻,她身後不遠處響起了一聲馬兒的嘶鳴。
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車上躍下兩道身影。
“真!”
“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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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繡,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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