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進來罷。”
“是。”
“派去城門外截殺尹晚晴的人可有消息?”
“目前還沒有。”
“南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也沒有。”
鳳雲渺吃著早點,驀然間覺得胸口處抽疼了一下。
鳳雲渺下意識捂住了胸口。
怎麼回事兒?
鳳伶俐顯然也看出了他的異常,連忙問道:“怎麼了義父?”
“心口抽痛。”鳳雲渺道,“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鳳伶俐聞言,連忙起身,“我立即去喊肖潔過來看看。”
同一時刻,帝都五十裏之外——
兩道修長的身影立於榻前,眼見著榻上的女子從頭到腳都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冰霜。
“三色冰蠶已經在她體內開始結霜了,體內的毒素也會停止蔓延,從現在開始她就是一個活死人,開始進入沉睡,你準備將她安頓在哪?”
“先去東陵國再罷。”史曜乾道,“此處咱們就不要逗留了,畢竟離鸞鳳國近,吃過早點之後就出發吧。”
“好。”
……
攝政王府內,鳳雲渺的心口依舊在抽疼。
這抽疼並不劇烈,卻依舊令他覺得難受。
莫非他的身子也出毛病了?
再鳳伶俐奔出了房間之後,就急忙前晚肖潔的住處。
他腳下的步子極快,穿過長廊,一個拐彎之際,卻撞上了一人。
但他並未撞疼,似乎撞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惹來對方“哎喲”叫喚了一聲。
他連忙退開了幾步,這才看清了,撞到的人正是這王府的女管家瑩。
“將軍,你作甚急急忙忙的?撞到我胸膛上來了,有點兒疼。”
瑩有些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對不住了管家。”鳳伶俐一本正經地致歉,“義父身體不適,我急著去找肖潔。”
瑩見他似乎沒把撞到自己胸膛的事放在心裏,頓時覺得沒趣。
這要是換成其他人,撿了這麼大個便宜,不得沾沾自喜。
這少年還是太不解風情了。
“等會兒,你你要去找肖姑娘?你找不到的,兩位肖姑娘都出門采購去了,我剛才就看見她們踏出了府門。”
“這麼不巧。”鳳伶俐嘀咕了一聲,道,“這樣吧管家,你先喊個王府裏的大夫去義父那兒看看,我還是要去街上找肖潔,讓她看過之後才放心。”
“好,我這就給你叫去。”
鳳伶俐出了攝政王府,才走出了不到十丈,就瞥見了肖夢與肖潔的身影。
除了她們二人之外,還有一人。
日光之下,那一顆明晃晃的腦袋實在太過醒目,可不正是花無心?
鳳伶俐走近了些,才看到那兩人是在挑菜,花無心則是在一旁給建議。
“胡蘿卜可買,還有這蕨菜,這些都是有利於調養氣血的,最適合你們殿下吃……”
鳳伶俐連忙走上前,“肖潔,你快跟我回去看看義父,他他胸口一抽一抽地疼,也不知是出了什麼毛病。”
二女聞言,連忙結了帳,跟著鳳伶俐走了。
以後想著要跟上,卻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一回頭,耳朵就被人揪上,這一下可真是讓他猝不及防。
正要回擊,卻在看清來人的麵孔時,臉色一僵。
身後的女子身姿婀娜,一身水紅色碎花羅裙,麵容美豔,頗有韻味。
“你這個死和尚,總算是讓我給碰上你了,又在這勾搭漂亮姑娘,還一勾搭就是兩個,你是準備腳踩多少條船?你還真就不怕翻船了淹死你!那兩人還都是鳳雲渺身邊的,你以為她們很好惹嗎?”
“放手放手,憐花,這是在大街上,你這樣揪著我的耳朵,實在是有傷大雅……”
“別叫我憐花,叫我花寡婦!”身後的女子冷笑一聲,“你也怕丟臉啊你。”
“花……寡婦?”
“對啊,我夫君姓花,可是他死了,我可不就成了寡婦嗎?”
“你這是在詛咒我啊!”
“你這個負心和尚,當初好了不離不棄,騙著我給你取出了身上的鴛鴦劫,之後就立馬狠心離開,幸好老有眼,讓我逮住了你,走,咱們回去再把鴛鴦劫給種上!”
“別別別,我不種,放手!”花無心從她的手中掙紮開了,“用這樣的東西強行束縛一個人,有何意義!”
“怎麼就沒有意義?分明很有意義。”
“阿彌陀佛,貧僧是佛門中人……”
“我呸!若不是你的負心薄幸,也不會讓我立誓除盡下負心漢,葬送在我手上的那些性命,全都要算在你的頭上!”
“你……”花無心擰了擰眉頭,終究歎息了一聲,“我與你之間的事,回頭再,我得先去看看鳳雲渺,方才伶俐他身體有恙,心口一抽一抽地疼,我先看過他後再罷。”
“不行,你先乖乖地去跟我把鴛鴦劫種上,之後你想幹什麼我都不攔著你。”花寡婦冷笑著,開始在自己的口袋裏摸索。
“咦,難道我沒帶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摸索不到,她瞪了花無心一眼,“我記得你手上好像還有一對,拿出來!”
“沒有了。”眼見著花寡婦沒帶,花無心的神色輕鬆了許多,“這情蠱,我已經贈予了鳳雲渺,分別種在了顏真與鳳雲渺身上,這下我也沒轍。”
“混賬!這麼珍貴的情蠱,你隨隨便便就送人。”花寡婦低咒了一句,“這鳳雲渺和顏真之間,倒是讓我好生羨慕,你對我,要是能有鳳雲渺對顏真一半的好……”
花寡婦到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等會兒,剛才你,鳳雲渺的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是。”眼見著花寡婦神色有異樣,花無心追問道,“怎麼了?”
花寡婦答非所問,“你先回答我,顏真此刻在何處?”
“她失蹤了,下落不明,你問她做什麼?”
“這樣……我想起了一件事,顏真已經命不久矣了,若是顏真死了,她體內的情蠱不及時取出來,也會死。鴛鴦劫這一對情蠱,從出生就是一起生長的,彼此之間都有感應,如果其中的一隻情蠱死去,另一隻就會躁動。”
花寡婦頓了頓,又道,“鴛鴦劫寄居在心房處,一方死亡,伴侶會哭泣,鳳雲渺之所以感到心口抽疼,極有可能是他體內的雄蠱在躁動,在哭泣。”
“不……不會吧?”花無心有些沒回過神,“難道顏真她……”
“給鳳雲渺把把脈就知道了,如果隻是普通的心絞痛,那就是生病了,就當我剛才的話沒過,要是檢查出他身體沒有什麼毛病,那就是體內的情蠱在躁動,他就必須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你確定嗎?”
“你可以算算時間,情蠱哭泣躁動大概會維持半個時辰左右,但對人體不會有什麼影響,除了痛之外,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害處,痛過之後就好了。”
……
“肖潔,義父他怎麼樣了?”
雅致的臥房之內,鳳伶俐眼見著肖潔替鳳雲渺把脈,有些著急地詢問著。
“奇怪了,殿下心口抽痛,可是我這把脈卻沒把出什麼異常……”肖潔嘀咕著,“脈象平穩,不像是有什麼病。”
鳳雲渺道:“方才管家找來的大夫也是這麼的。”
一連兩個大夫,都他沒病。
但是他這心口依舊一抽一抽地疼,並沒有停止下來。
這讓他也覺得有些詫異,從前不曾發生過這樣的情形。
“我來試試。”
肖夢著,也替鳳雲渺把了脈。
得出的結果與肖潔相同。
“脈象真的沒有問題。”
“那會是什麼原因呢?真是奇怪了……”
議論之間,一道身影自門外踏進,正是花無心。
花無心一開口,就是詢問鳳雲渺的病情。
“怎麼樣了?是有什麼病?”
肖夢與肖潔搖了搖頭。
“沒病。”
“脈象沒有異常。”
花無心心底沉了沉,又追問了一句,“你除了心口抽疼之外,還有其他的什麼症狀嗎?”
“沒有。”
“持續時間大概有多長了?”
“已經有一刻鍾了。”
“那就再等等罷。”花無心道,“等持續時長達到半個時辰,我再跟你分析。”
在沒有確定花寡婦所的事之前,他不會隨意下定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鳳雲渺望著他,目光中帶著探究,“為何一定要等半個時辰過去之後才,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我現在不敢,就再等等罷。”
他不敢。
如果真像花寡婦的那樣,對鳳雲渺來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眼見著花無心猶豫不決,鳳雲渺心中自然越發疑惑,卻也沒再追問。
終於時間又過去了一刻鍾。
從心口疼痛到此刻,大概半個時辰,鳳雲渺逐漸察覺到心口抽痛之感似乎輕了許多,逐漸消弭。
“似乎不是那麼疼了。”鳳雲渺著,抬頭望向了花無心,“你仿佛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以了。”
“雲渺,我要與你的這件事,或許會讓你難以置信,但……的確是事實。”
花無心難得十分正經,臉色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模樣,“你之所以感到心口抽痛,是鴛鴦劫的雄蠱在你體內哭泣,它躁動了,所以你會感到痛,這時間正好會持續在半個時辰左右,除了痛之外,不會對你造成其他影響。”
花無心的嚴肅,讓鳳雲渺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是為何?”
“鴛鴦劫是一起出生的,彼此之間都有感應,在平時都不會有什麼感覺,可若是其中的一方死亡,另一方就會在宿主體內躁動,這是情蠱表達悲傷的一種方式。”
“你……什麼?”鳳雲渺的臉色有些陰沉,“難道雌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