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玩。”鳳雲渺淡淡道,“隻是想讓你看清楚,什麼叫誠意,什麼叫敢敢做。”
“下不為例!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整個人串起來放到火上去烤,讓你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燒烤!”顏真惡狠狠地著。
她這威脅般的話語,卻是讓鳳雲渺笑了——
“你舍不得的。”
顏真沒好氣地道了一句,“不定哪我真能狠下心,好好地教訓你一頓,省得自己被你氣死。”
“你曾過一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前者的就像是南弦,後者的便是我。既然我是被你偏愛的,自然有恃無恐。”
“閉嘴!”
“我就要。”鳳雲渺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我今日這麼做,也不僅僅是為了打擊南弦,還有另一個目的,當時在場的王府下人眾多,事後他們必定要議論,這件事情鐵定是會被傳出去的,讓外人都曉得我有多不好惹,若是下次再有人來挑釁,不定我會想出更狠的招數。”
“我不管你對其他人怎麼狠,但是你不能對自己狠!”顏真到這兒,扣著他腳踝的手又加緊了一分力道,“我就是見不得你這身細皮嫩肉被摧殘,行不行?”
鳳雲渺微一挑眉,“你手勁太大了,抓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你光著腳丫踩在火上的時候怎麼不喊疼?現在我抓著你的腳,你卻跟我疼。”顏真白了他一眼,手中的勁道鬆了幾分。
從刀片上下來的那會兒,腳下就已經好幾道血痕了,之後又踩進炭火裏,就跟傷口撒鹽幾乎沒有區別。
望著他那原本白皙的腳底板變得黑漆漆,心中很不是滋味。
“被燒焦的皮肉得切除,腳底板得削去一片。”顏真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過程也挺疼的呢,我看你接下來這兩都躺在床上得了,腳都烤成了這個樣子,哪都別想去了!”
“躺著就躺著。”鳳雲渺唇角的笑意依舊,“你來照顧我的起居?一日三餐都喂給我吃可好?”
“你想得美呢。”顏真撇了撇嘴,“你必須給我保證,往後不要再玩這樣危險的遊戲。”
鳳雲渺聞言,並未接話。
“我的話你聽見了沒有!非要我跟你大聲,你才能聽得進去嗎!”顏真低喝一聲,“好聲好氣跟你話,你都當耳旁風了!非得老子一句我會心疼,你才能安生?”
“好了,別惱。”眼見著顏真炸毛了,鳳雲渺連忙安撫道,“我應了你就是了。”
“你最好給我記著你過的話!”顏真冷笑一聲,“到就要給我做到,否則,我這也有懲罰人的方式,你的不錯,我是舍不得對你下重手,我可以選擇對你不理不睬,比打你罵你更有用。”
“唔,聽起來還挺嚴重的,那我可得遵守承諾。”鳳雲渺坐正了身子,笑道,“我這傷勢處理起來有些麻煩,幸好我這還有上等的膏藥,能除疤,傷好了之後,我依舊是一身細皮嫩肉,這腳也會恢複白嫩的,無需擔心。”
顏真翻了個白眼,“別老仗著自己有上等膏藥就作死,我可把醜話在前頭,你這身上要是留疤了,我會嫌棄你的。”
二人正著話,外頭響起了敲門聲,王府下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郡主,大夫過來了。”
“進來!”
房門被推了開,大夫進了屋,給鳳雲渺的腳底做處理。
顏真全程就站在一旁看著,眼見著大夫手中的刀將那燒掉的皮肉切割下來,心中不禁也有些拔涼拔涼的。
真是看著就疼。
雲渺又是個能忍的,即使是痛,也不願意喊出來讓人聽見,隻是蹙著眉頭。
這份忍耐力倒真是叫人欽佩。
處理好傷勢,上了藥之後,顏真眼見著大夫將鳳雲渺的腳用白紗布裹了好幾層,裹得像粽子似的,不禁又覺得好笑。
看起來真是太滑稽了。
處理完畢,大夫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項,開了藥方子,這才退下了。
“雲渺,縱然你有上等的膏藥,這兩也不能下榻了,你這蹄子裹成這樣,別想走路了。”
顏真著,在床沿邊坐了下來,“這藥和紗布必須每都換一次,接下來的這幾都由我來給你換,我要是下手沒個輕重,把你給弄疼了,你可不許喊。”
“現在消氣了嗎?”鳳雲渺伸手撫上她的發絲,“從一進屋子裏就氣呼呼的,現在心情可有好一些?”
顏真拍開他的手,“沒有!”
“我才是傷員,我需要安慰,為何反倒成了我來安慰你。”鳳雲渺到這兒,倒頭靠在了顏真的肩膀上,道了一聲,“你這脾氣可是越來越不好了呢。”
“喲嗬,你還好意思我脾氣不好,不知道是誰暴脾氣。”顏真察覺到肩膀上一沉,原本還想把他給拱開,之後想了想,還是沒忍心,就隨他靠了。
原諒他這一次。
她抬起了手,學著平日裏鳳雲渺摸她頭的模樣,輕撫著他的頭,“真的,以後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可好?”
顏真都妥協到了這個份上,鳳雲渺自然是不會再貧嘴,道了聲:“好。”
鳳雲渺安靜地在顏真肩上靠了片刻,之後緩緩地坐直了身子,伸手撫上她的臉龐,“給我一個吻當安慰,有助於恢複傷勢。”
顏真聽著這話,又想翻白眼。
終究是什麼都沒,轉過頭,雙手捧起了鳳雲渺的臉龐,朝著他的唇上吧唧一口。
“太氣了。”鳳雲渺埋怨了一句,單手勾上了她的脖頸,一個傾身上前,捕捉到她的唇瓣。
顏真的目光之中染上些許笑意,雙手搭上了他的雙肩,閉上了眼。
要是親吻真的有助於療傷,那就好了。
……
尹默玄回到王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王府的下人們在忙著收拾‘刀山火海’。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尹默玄望著那一排排長椅上的刀,又看了一眼地麵上五丈長的炭火地,一臉疑惑不解。
他不在的這半,府裏發生了什麼。
跟在他身後的雪楓,隨手招了個下人來問情況。
“這些是怎麼回事?”
“這些是——刀山火海。”下人將鳳雲渺與南弦的比試過程了個大概。
尹默玄與雪楓聽著,覺得不可思議。
“還真是真正意義上的……上刀山下火海。”尹默玄著,追問道,“太子殿下與南弦郡王怎麼樣了,傷勢可嚴重?”
“傷勢應該不輕,大夫分別給他們看過了,南弦郡王在處理傷勢的過程中,疼得齜牙咧嘴,之後下人拿來了毛巾給他咬著,這才熬過去了,據是把燒傷的腳底板削去,流了不少血呢。”
下人到這兒,頓了頓,又道:“太子殿下那邊,據平靜的很,從頭到尾沒見他喊疼,真是能耐。”
“真是太瘋狂了,頭一次見到這樣比試的,簡直是在自己找罪受。”雪楓嘀咕了一聲,“他何必用這樣的方式呢?以他的功夫,與南弦郡王打上一架,必定是會獲勝的,這麼一來,也足夠證實他本事了。”
“雪楓,這就是你不懂了。”尹默玄笑出了聲,“真男兒就是應該百折不撓,他若是和南弦打上一架,隻能證明他武力高,可他用這樣的方式證明了膽量毅力,同樣也是一種耍威風的手段,他這麼狠,這以後還有誰敢跟他比試啊?”
“也是。”雪楓抽了抽唇角,“南弦郡王也不知會不會退縮。”
“會不會退縮,這可不準,不過,他的信心必定是被打擊到了。”
尹默玄到這兒,轉頭問下人,“南弦郡王在哪?本王去慰問慰問。”
“就在大堂之內。”
尹默玄聞言,便朝著大堂走去了。
身後,打掃炭火的下人們依舊在議論著——
“南旭的那位殿下可真是不好惹啊。”
“是呢,一來就玩這麼狠的,真不知道下次又會出什麼樣的點子。”
“南弦郡王這次可是吃虧了。”
不遠處的榕樹之下,一道淺粉色的身影屹立著,將下人們的議論之聲聽在耳中,唇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上刀山下火海,鳳雲渺……你可真想的出來。”
鸞鳳國的男子之中,少有英勇之人,南弦畢竟出身武將之家,算是個難得有骨氣的,這要是其他人,沒準就被鳳雲渺這一招嚇得哭爹喊娘。
大國的貴族男兒之中,有膽量有毅力之人不在少數,這一點,是鸞鳳國的男兒們都比不上的。
可鸞鳳國的貴女們偏偏就是喜歡那種端莊優雅、百依百順的男子。
像鳳雲渺這樣的性格,在鸞鳳國女子看來必定很新鮮,卻又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
由於鳳雲渺受傷了,接下來的一日三餐,顏真便都決定讓下人端進臥房裏來,與鳳雲渺一同用飯。
“雲渺,這兩日你不可吃太油膩的東西,最好吃得清淡一些,今日的晚飯呢比較簡單,白菜土豆,有鯽魚湯。”
顏真著,給鳳雲渺打了一碗湯,端著湯到了床沿邊坐下。
鳳雲渺笑看著她,“要不要喂我吃呢?”
“不喂,你自己吃!”顏真冷哼一聲,將碗塞進了他手裏。
而後,她又走回了桌子邊,夾了些菜到飯碗之中。
“我這手上端著湯,已經端不住另一個飯碗了。”鳳雲渺慢條斯理道,“你看這樣如何,你盛好飯坐到我旁邊吃,咱們分吃一碗,你吃完一口,順便再喂我一口,多省事?”
顏真:“……”
真能耍無賴。
顏真不想與他計較,便依著他的意思,盛好飯後坐到了床沿邊,拿湯匙挖了一勺,塞進鳳雲渺的口中去。
她的動作並不溫柔,惹來了鳳雲渺的一聲埋怨——
“你怎麼喂個飯還這麼粗魯呢?這麼大一勺,險些要嗆死我,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