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的確是被人陷害。我去牢獄裏看他的時候,他是這麼告訴我了,他他是被人忽悠著去了君悅樓,而公主也是被人下了藥……但是母親,仵作檢查公主屍首的時候,並未在公主身上檢查到那種藥物,因此,我根本不曉得要如何為他洗清冤屈……”
“你明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你還下得去手殺他?”苗氏瞪大了眼,“你還你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你這分明是急於向陛下表忠心,就選擇舍棄了你弟弟的性命!什麼是為了保楚家,你都曉得是有人害他,你怎麼不幫他!”
“母親,不是這樣的,你聽我……”
未完的話,被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啪!”
苗氏揚起手,一記狠辣的耳光揮在了楚皇後的臉上。
“娘娘!”一旁的宮女驚呼了一聲,急忙上前,朝著苗氏道,“夫人,你怎麼能……”
“怎麼?當了皇後,我就不能打了?”苗氏冷笑一聲,“你能當上皇後,還不都是靠著楚家?為娘原本對你寄予厚望,因為你是皇後,光耀門楣,為娘覺得自己生了個好女兒,卻沒有想到,你如今竟然變得如此冷血陰暗。”
“夫人可真的是冤枉皇後娘娘了,在那種情況之下,皇後娘娘的態度也代表著楚家的態度,皇後娘娘大義滅親,朝野上下也會楚家深明大義,否則……”
“什麼大義滅親!朝兒是冤死的,他一定死不瞑目。”
苗氏到這兒,眼淚已經從眼眶子裏湧了出來,指著楚皇後的手也在發顫。
“我們楚家對太後有恩,為娘早就告訴過你,平日裏多和太後走動走動,她必定是偏愛你的,可你都在幹些什麼?你除了想著討陛下的歡心,你還有什麼其他能耐?明知你弟弟是被冤死的,你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你也不曉得來楚家找我們商量商量……”
楚皇後挨了一巴掌,又被這麼數落了一通,眼淚終究也是憋不住了。
“母親,你相信女兒,女兒真的是為了楚家著想。”楚皇後雙腿一屈,跪在了地上,“陛下是不會偏幫我的,事到如今,母親你還不明白嗎?陛下一向樂於打壓勢力大的朝臣,平衡朝中的關係,咱們楚家實在是風頭太盛,陛下正好借著這機會,讓咱們吃一吃苦頭……”
苗氏聽聞此話,神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開口的話卻依舊冰涼,“不必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辯解,你口口聲聲自己是為了楚家著想,那好,如今你弟弟已經死了,你就算沒本事為他沉冤昭雪,也必須抓住這幕後之人大卸八塊!要是你連給你弟弟報仇都做不到,你我母女的關係也就可以斷了。”
楚皇後噙著淚水望著她,“母親放心,女兒一定要查明真相,為他報仇。”
“不將這幕後之人大卸八塊,難以消我心頭之恨!”苗氏咬牙切齒道,“這人要麼就是你父親的政敵,要麼就是公主的敵人,先挑幾個可疑的人去查查,若是查不清楚,就將可疑之人全解決了去,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若是被誤殺就全當他倒黴,給我兒陪葬。”
苗氏此話一出,楚皇後道:“女兒倒是有個懷疑的人選,此人與公主和我的矛盾都較深,但我也隻是懷疑,還並未確定。”
“既然有這樣的人存在,也該除了去!”苗氏冷聲道,“別是你得罪了什麼人,連同楚家一起被那人算計了去,還賠上你弟弟的性命,那你可真是夠廢物!今後你若有什麼敵人,趁早解決,斬草除根!”
“她是……異國郡主。”
她原本是沒打算再對顏真下手。
一來,顏真作為郡主,必定被鸞鳳國人保護得很好;二來,顏真既然都要滾出她的視線了,她又何必再費精力去對付她,能夠眼不見為淨也好。
但如今,母親的一番話卻是提醒她了。
顏真與寧子怡都愛慕南旭太子。
那麼——顏真設計毀壞寧子怡的清白,完全是有理由的,再加上她平日和自己也不對盤,就順帶把楚朝一起算計了去,借此來讓楚家遭受牽連。
“是異國的郡主,你就不敢動手了麼?”前頭響起苗氏的一聲冷笑,“我不管是別國的郡主還是公主,害死了我的兒就要償命!你若是不能給朝兒報仇,以後就別管我叫母親!”
楚皇後靜默了片刻,朝著苗氏道:“女兒一定設法為弟弟報仇。”
事情的發展,果真如她預料的差不多。
她一心為楚家著想,卻也是得不到諒解。
母親她冷血,罵她是個廢物。
嗬。
怎麼做都是錯。
……
夜涼如水,皎月當空。
聽風閣南麵的一間房屋內內,響起聲聲曖昧之語,令人不禁浮想聯翩——
“嗯……太輕了,用力點。”
“唔,重了重了,輕點……”
“好了好了,停下來罷……”
“還癢不癢了?”紫檀木質的桌旁,鳳雲渺的手在顏真背後抓撓著。
興許是她的肌膚太過細嫩,難免就招來了蚊子,一晚上叫了好幾回後背癢癢。
“現在好多了,沒有一開始那麼癢,也不知我這後背有沒有被蚊子叮出包。”顏真著,撇了撇嘴,“要不雲渺你給我塗點兒膏藥,我怕回頭又癢了。”
“也好。”鳳雲渺的目光幽幽一沉,“你這衣裳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此話一出,顏真輕咳了一聲,道:“你幫我把雪楓叫來可好,我讓她給我上藥。”
“為何不讓我給你上藥,一定要叫她?我離你這麼近,擦個藥多簡單的事兒,還要特意去叫她一趟,麻煩不麻煩?”
“那你萬一又占我便宜呢?”
“你不是已經習慣了麼?為何又要多此一問?以你我之間的關係,這麼一問倒是顯得矯情。”
“行行行,那就你幫我擦藥。”顏真翻了個白眼。
“我這正好有消腫的藥膏。”鳳雲渺著,轉身走到了櫃子旁,從櫃子上取出了一個瓷瓶,又回到了顏真的身後。
顏真已經將外衫褪下,解開了中衣的衣帶。
才褪到了一半,身後的鳳雲渺道:“可以了,我能看見你背後的包了,不必再脫下去,省得你又要笑話我流氓。”
顏真聞言,背對著他挑了挑眉。
她此刻可算是衣衫半解,光滑白皙的後背露了一半。
鳳雲渺這次倒是沒揩油,從瓶子裏掏出了藥膏,塗抹在她被蚊子叮咬的肌膚上。
顏真察覺到背後一陣冰涼,發出了一聲感慨,“這藥膏的感覺倒是不錯,雲渺,你的好東西果然很多。”
“我這兒的好東西多到數不清,以後也全會是你的。”鳳雲渺給她擦完了藥之後,道了一句,“可以將衣服穿回去了。”
顏真將中衣拉好,係好了衣帶,轉頭要去拿擱在桌子上的外衣,可這一轉頭,卻發現她的外衣不見了。
“我的衣服呢?”顏真背過了身去,這才發現鳳雲渺手中拿著她的衣裙,輕描淡寫道,“你這外衣我要是不還給你,你今夜是不是就得睡在我這了?穿著一身中衣,你敢出門?”
顏真白了他一眼,“才覺得你難得君子了一回,給我上藥沒有揩油,一轉眼又變得如此無賴了。”
鳳雲渺聞言,唇角牽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過來。”
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太過晃眼,顏真很沒出息地就走上了前。
沉迷男色,無法自拔……
走到了鳳雲渺的身前,自然是被他扯著手腕坐到了腿上。
顏真低笑一聲,也不抗拒,順勢靠在他的肩上,挑起他落在肩上的一縷發絲,撓他的下巴。
鳳雲渺低下頭,抓住她作怪的手,一個俯頭,吻住了她的唇。
唇上的氣息原本還是帶著些許涼意的,但很快隨著輾轉溫熱起來,一時間,隻覺得唇齒間都是清幽的氣息,引得她隨著他一同糾纏起來。
牙關沒有絲毫防備,被他探入,攻城略地。
如同往日那般溫柔細致。
然而那緊密的氣息與腰間的力道,卻又讓人感覺到一絲霸道。
顏真的手搭著鳳雲渺的雙肩,漸漸沉溺其中。
他一點點輾轉在她的檀口之內,呼吸漸漸有些灼熱,而後忽然推開了她。
在顏真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之前,鳳雲渺又將她按回了懷裏。
再這麼親熱下去,回頭沒準又要滾到榻上去,之後再起一番爭執。
誰上誰下,是他們爭執了許久都得不出結論的一個難題。
今夜也不是什麼良機,隻因他過了要帶她出去玩。
顏真很安靜地靠在鳳雲渺懷中,伸手撫上了唇,似乎還有他殘餘的氣息。
“可別忘了今夜是花燈節。”鳳雲渺的聲線傳入耳膜,“去把衣裳穿好了,我帶你出去玩,錯過了今夜的花燈節會有些可惜呢,雖然南旭國也有花燈節,但不同的國度,過節的方式想必也會不同。”
著,將手中的衣裙遞了出去。
“好。”顏真輕笑著應了一聲,接過了衣裙。
“我已經跟你大哥了,今夜我帶你去玩,他倒是放心。”鳳雲渺道,“看你大哥一點兒都不怕你被我吃了。”
顏真應道:“嗯,他心寬。”
大哥哪裏會怕她被雲渺吃幹抹淨。
他是巴不得她把雲渺給吃幹抹淨,覺得十分有麵子。
回頭把這事兒和雲渺,他的臉色必定會很精彩。
……
今夜,是帝都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到了夜裏,竟比白日裏更加熱鬧,條條街道張燈結彩,滿目璀璨繁華。
“難怪叫花燈節,你看看那一盞盞燈籠,可真漂亮。”顏真同鳳雲渺攜手走在帝都街道之上,所過之處,一眼望去隨處可見高高懸掛的花燈,房簷上樹枝上皆有。
除去節慶之日,平時這個點街道之上可是不會有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