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些的。”寧子怡到這兒,頓了頓,又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不同於一般的媚藥,最好不要有太明顯的氣味,不容易被察覺到。”
“公主的意思,我曉得了,你看這樣如何。”史曜乾輕笑了一聲,道,“我這裏有一味藥,名喚‘夢中歡’,一味是主藥,還有一味是引,藥和引,結合在一起才能發揮藥效,若是分開,則不發揮作用,藥服用下去無異常,而引中帶著些迷藥的成分,中招之後渾身乏力,所以——中藥者為主動方,而中引者,為被動方。”
“這個聽起來不錯。”寧子怡道,“那就這個。”
……
一夜過去,又迎來了一個新的黎明。
這一日,寧子初下了早朝之後,如同往日那般在禦書房中批閱奏折。
正看著奏折上的內容,忽聽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寧子初抬眼一看,走近的人正是林總管,他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擱著一個瓷罐,笑道:“陛下,老奴方才命人去為陛下準備點心,公主殿下宮裏的人就來了,是公主殿下花了好幾個時辰,給陛下燉了藥膳湯。”
林總管到這兒,將手中的托盤擱在了書案上,“公主殿下雖然沒少給陛下添亂,但依老奴看,公主還是懂事的。心中記掛著陛下,這藥膳湯據提神醒腦,又有安神作用。”
寧子初瞥了一眼,麵上無甚表情,“先放著罷。”
寧子怡的示好,在他看來很是通俗平常。
她總是想著能讓自己對她的印象好一些?
可惜,她幹過的蠢事太多。
寧子初又批閱完了一疊奏折,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湯香味,真覺得有些餓了,便伸手將托盤拉到了麵前,將瓷罐的蓋子打了開,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味道尚可。
……
正是日曬三竿之際,顏真終於從榻上睜開了雙眼。
瞥了一眼窗外的日頭,已經很高了。
下榻穿衣洗漱,才把頭發給盤好,便聽得房門之外傳進喜鵲的聲音——
“顏姑娘,鳳儀宮內有人來了呢,是皇後娘娘要給顏姑娘送點兒東西,作為留念。”
顏真聞言,慢條斯理道:“皇後娘娘派過來的人,自然是得領進來的。”
她大致也能猜到楚皇後如今的想法。
她想必是巴不得自己離開的。
楚皇後心中裝著寧子初,自己這麼一走,她就少了個競爭對手,能不意麼。
所以……又派人送來點兒東西假客套一番?
喜鵲將人領進了寢殿之內,是兩個內侍。
“我睡得這麼晚,吃早飯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喜鵲,你們直接去準備午膳罷。”
將喜鵲打發走了之後,顏真望著麵前的二人,目光落在二人手中的托盤之上,“皇後娘娘讓你們送什麼東西給我?”
二人將托盤擱在了桌子上,“奴才們也沒看,顏姑娘不妨自己看看。”
顏真挑了挑眉,才走近了桌子,對麵那內侍目光一冷,忽然毫無預警地伸出了手便朝她襲來!
顏真眸光一凜,迅速擒住了對方的手,扯到了身前,另一手扣住他的喉管,動作快準狠。
空出了一隻手,她纖臂一伸,撈過了擱在一旁椅子上的羽扇。
另外一人見此,也衝了上來。
顏真冷冷一笑,手中的羽扇直接迎上,另一隻手上掐著的人也沒有鬆開。
“你們絕對不是皇後派來的人,皇後不會這麼沒腦子。”顏真羽扇橫出,將對麵那人逼退了,她開口,不鹹不淡,“你們最好跟我實話,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麼耐心。”
對麵那內侍顯然不聽,手背到身後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衝了上來直逼顏真。
“找死!”顏真嗬斥一聲,直接將手上掐著的那人用羽扇抹了脖子,將手中的羽扇揮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對麵那人!
她沒必要心慈手軟,殺了一個再活捉一個就好,她要知道,這兩人是誰派來的。
對麵那內侍眼見自己的同伴被拋了過來,側身一躲,顏真趁他躲避之際,伸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砸碎,拾起那鋒利的碎片,衝著那人大腿揮去——
碎片隔著一層衣裳,插在那人的大腿之上,那人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再度提著短刀衝了上來。
“不自量力。”顏真冷哼一聲,一個躍身而起,一腳掃過那內侍頭頂,將他直接撂倒在地上。
“本郡主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顏真一腳踩在他的肩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若是不,本郡主就先剜了你的眼睛,再挑斷了你的手腳筋……”
“郡主饒命!我,我……”那內侍喘息著道,“其實,我是……”
話到一半,下一刻忽然就迅速出手,朝顏真撒出一把粉末!
顏真眸色一冷,立即向後一仰,疾退了數步避開那粉末。
她躲得快,卻及不上粉末在空氣中揮發的速度,還是吸入了一些到鼻中,頓時,腦子裏有些眩暈了。
顏真咬了咬唇,借用疼痛感,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同一時,那倒地的內侍站了起身,再度來襲。
顏真再也沒了耐心,此刻也不想著留活口審問了,伸手拾起桌子上的碎片,朝著來人投擲了過去!
杯子碎片正中那內侍的咽喉,他身形一滯,而後轟然倒地。
顏真身形晃了一晃,伸手扣上了桌子,撐住自己的身體。
人是解決了,但是這樣她又查不出幕後指使者了。
那內侍朝她扔的是迷藥,且這迷藥當真是厲害,她咬著自己的唇,都快咬破嘴巴了,竟然還在暈眩。
她總覺得有陰謀。
“來人……”
她想開口發出聲音,卻覺得有些無力。
這仙宮內隻有六個人供她使喚,她頭一次覺得人少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關鍵時刻,也沒個人路過!
這要是在人多的宮殿裏,發出點兒聲響就能把人引來了。
想到這兒,她費力地支撐著身子要往寢殿外走去,哪知,才走出兩步,就卻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外響起——
“你們不必跟著朕,在這外頭候著就好。”
這是寧子初的聲音!
他這時候來,倒也真是巧合了。
來個人也好,她正愁沒人發現她中迷藥呢。
腳步聲愈來愈近,直到寢殿之外出現寧子初的身影,她終是敵不過腦子的暈眩感,軟倒在地。
“真?”寧子初一眼看見寢殿裏頭的顏真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又看見兩具內侍的屍首,一時驚詫。
“你這是怎麼了?”寧子初眼見顏真情況不太對勁,上前扶起她,“你為何坐在地上?這兩人是被你所殺的刺客麼?”
“是刺客,與我打鬥的過程中,衝我撒了一把迷藥。”顏真晃了晃腦袋,“陛下怎麼忽然就過來了。”
“不是你叫朕過來的麼?”寧子初正著,卻在下一刻察覺到身體驀然一僵。
不知為何,方才在殿外還是好好的,這會兒一靠近顏真,鼻翼間嗅到她身上的馥鬱芬芳,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感忽然從下腹升騰而起,很快就蔓延至全身。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竟然有那種感覺?
平日裏他也不是沒有靠近過她,卻從來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陛下?”顏真見寧子初臉色有異樣,問道,“你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她的話才完,寧子初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欲將她往地上壓。
“你作甚!”顏真一驚,身體本能反應將他的手揮開,混沌的頭腦頓時清醒了幾分。
寧子初方才的動作,雲渺曾經也對她做過,因此,她能判斷出這動作是什麼含義。
分別就是想壓她。
她用的力氣可不,寧子初被甩地朝著邊上一倒。
“陛下,你可知你自己在幹什麼?”顏真擰了擰眉頭,“你……”
話未完,在看清了寧子初臉色的那一瞬間,哽在了喉嚨口。
寧子初那白皙俊美的麵容此刻泛著一絲詭異的潮紅,素來都是銳利冷淡的眼眸中,此刻泛著些許迷離之色,呼吸也有些不平穩。
顏真看他的反應,倒像是被人下了那種藥?
真他娘的有意思啊,她被人下了迷藥,寧子初又被下了那種藥。
此刻,頭腦雖然昏沉,但堅定的意識讓顏真理清了一些線索。
絕對不會是楚皇後所為。
在後宮婦人之中,楚皇後算是有腦筋的了,她不會如此明顯地暴露自己的目的。
是有人打著楚皇後的名義來設計她。
而寧子初,竟然也被算計成功了。
“真……”寧子初的目光之中倒映著顏真的身影,下意識便朝著她靠近。
顏真渾身乏力,卻還能勉強著自己費盡力氣往後挪開,朝著寧子初冷喝了一聲——
“別靠過來!你聽我,我已經拿到了九龍圖,且,你也再沒有能耐能來困住我,我原本是沒有必要將九龍圖給你的,但此刻你我都被人算計,陛下,考驗你的時刻到了,你想不想要九龍圖呢?在我離開之前,我還可以把這東西交給你,前提是,你不能對我有什麼過分的行為喔。”
寧子初挪動的腳步一頓,迷離的目光中浮現些許清明。
“陛下,轉過身,宮人們都在大殿之外呢,隻要你高喊一聲,立即會有人進來幫助我們,你若是還想要九龍圖,就按照我的做。”
題外話
同誌們,我感冒了,更新晚了,連續打了七八個噴嚏,一直在擦鼻涕,可能是過敏性鼻炎,更新完這章我就要去看醫生了,別怨我更新晚了。
還有,別問我公主的下場哈≈l;/d≈g;≈l;/r≈g;·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