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擊打在寧子怡脖子上的藥丸,名喚——
無癢不歡。
白了,就是用癢粉滾成了藥丸的形狀,在收東西輕輕揉搓著,便會掉下一堆粉末,他方才將那藥丸打出,施了不的力,確保藥丸碰到障礙物後立即化為粉末。
無癢不歡,以毒蟲九種、奇花九種,搗爛之後煎熬而成,製成粉末狀,中藥者平時並不發作,可一旦沾染上水,便能將粉末化開附在肌膚之上,先是感背部麻癢,而後漸漸蔓延全身……
鳳伶俐有此行為,自然是鳳雲渺授意。
此刻,鳳伶俐邁著悠閑的步伐,行走在花欄道之上。
義父了,義母白日裏遭到行刺,嫌疑最大的,便是寧子怡。
沒有證據,全靠分析。
猶記得在宮宴開始之前,與鳳雲渺的那一番對話——
“伶俐,你年紀較輕,還是個孩子,注意你的人便會少一些,你尋個機會,將這粒藥丸,打在寧子怡的身上,義父今晚在宮宴之上會做些搗亂的事,想必會很引人注目,不方便動手,這個任務便交給你了。”
“義父為何要對付怡長公主?”
“因為它極有可能是買凶殺你義母的幕後人。”
“何以見得?”
“隨便猜的,真最近將皇後、淑妃、寧子怡都得罪了個幹淨,因此,我能想到的暫時隻有他們三個了,而皇後與嚴淑妃,從一開始便看真不太順眼,對她從未有過好臉色,這一開始就浮出表麵的敵人,反倒是沒那麼大的嫌疑。”
“義父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了,楚皇後,嚴淑妃開始便是敵人,對待義母一直就是那麼討厭的,再如何討厭也就那樣了,而這位怡長公主,一開始是朋友,如今才轉變為敵人。”
“很多時候,從朋友轉變為敵人,比一開始是敵人的更可怕。像寧子怡那樣自以為是的性格,最初與真做朋友也並不是出於真心,她這樣的勢利眼,誰得勢她就與誰來往,哪來的真心?可偏偏她自己覺得自己對人挺好,若是哪一她的朋友做了讓她不順眼的事,她便會覺得是對方愧對她,心中越想越不舒服,很容易便起了殺心,卻不會有一絲愧疚,因為在她的認知裏,是對方虧欠她,她殺了對方解氣,也是合情合理的。”
“如此來,這女人也太可怕了。”
“自以為是的人,就是這麼可笑的,自信過頭,從來不願承認自己的錯,遇到不順心的事,總是將過錯推給別人,靠著懲罰他人來博取快感,如此一來她心裏便會好受一些。不管我的分析是不是正確,你隻管動手就是了,若分析錯誤,就算她倒黴,反正她原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該她受的。”
“是,伶俐明白。”
……
再寧子怡,被鳳伶俐暗算了之後,並未捕捉到鳳伶俐的人影,隻覺得脖頸有些不舒服,便伸手朝著脖頸後抓了抓,抓好之後拿到眼前一看,並未抓到什麼東西。
也不知方才那一下是怎麼回事……
寧子怡覺得身體沒有出現不適,便也沒有多想,轉過身繼續走開了。
同一時刻,華陽殿內的宮宴依舊在繼續著。
鳳雲渺低頭品著酒,目光裝作不經意地掃過大殿之內的眾人,隻不過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桃花美目之中泛起絲絲冷意。
剛才隻是那麼隨意的一眼,便將許多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中,賓客席上男多女少,貴女們的眼神,有落在自己身上的,也有落在寧晏之以及段楓眠身上。
而男子們的眼神,有多少望向顏真的已經數不清。
真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動靜,隻是靜坐著,甚至也沒有開口幾句話,按理,如此安分,大多是不會被人注意到的。
可偏偏她有著無法掩蓋的容貌與風華,即便隻是坐在那兒不話,像一座石雕一般,也有無數目光投過去,難以挪開。
這個丫頭,還真是很耀眼……
耀眼得讓他心裏都不舒服。
鳳雲渺正鬱悶著,餘光瞥見大殿之外一道淺藍色的身影走近,隨意瞥了一眼過去,正是已經換好舞衣的寧子怡。
鳳雲渺收回了視線,不再多看一眼。
伶俐應該是得手了。
看歌舞有什麼意思,要看就看好戲。
她肌膚之上依附著的癢粉,遇水即化。
眼見著寧子怡的身影走進了大殿中央,鳳雲渺端起桌上的酒盞,端至唇邊飲下,飲酒之時,刻意從杯口漏出了一滴,落在指尖之上。
寧子怡已經準備起舞。
空氣之中,響起了絲竹之聲。
寧子怡右手輕抬,將一把羽扇抖開。
她所跳的,依舊是顏真教她的扇子舞。
而就在她抖開羽扇的那一瞬間,鳳雲渺將落在指間的那一滴酒水,朝著她的脖頸之上彈射而出——
這個角度,寧子怡的羽扇,剛好隔絕了他與首座之上的視線,為他的動作打了掩護。
首座之上的寧子初,因著角度問題,便漏看了這一次鳳雲渺的出手。
大殿之上,琴音漸響,寧子怡的舞步忽然便也加快了一個層次,隨著舞動的節奏,手中羽扇一抖一收,揮舞自如……
這一支舞,她也算是很熟練了,因此舞動之時,眉眼之間頗有自信,神采飛揚。
而就在下一刻,她唇角的笑意僵了一僵。
為何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覺得背後有異樣?
癢……
------題外話------
~
下午繼續二更走起啊,三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