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將他的話聽在耳中，頓時怔住。
江山與美人，他更愛後者……
愛江山還是愛美人，對君王而言，向來是個嚴謹的問題。
有人愛江山，如寧子初。
有人愛美人，如鳳雲渺。
“雲渺，你如今雖貴為儲君，到底還不是九五之尊，因此，愛江山還是愛美人這個問題，如今還不適合回答。”
顏真靠在他的肩頭上，悠悠道：“如今的你，還並未接下江山這個擔子，因此，話總那麼雲淡風輕，可等到將來有一，你也肩負起治理江山的重任，心態想必就會有所不同，我理解每一個看重江山的君王，但凡是明君，都會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而雲渺，你卻要將美人放在第一位，你這麼？不怕外人笑話你昏庸？”
“真可知什麼才叫昏庸？”鳳雲渺的語氣輕描淡寫，忽然便抬起了手，修長的指，撩起顏真的一縷頭發在手中纏繞把玩，“昏頭昏腦，毫無才幹，這叫昏庸，而我，精才絕豔，文武雙全，唯一的缺陷恐怕就是貪戀美色，這能叫昏庸麼？嗯？”
最後一個音落下，他的手指勾著顏真的發絲，輕輕扯了扯，力度很輕，卻依舊表達了他此刻的不滿。
她的話不僅僅是打趣，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絲質疑。
覺得他把好聽的話太早了？
顏真聽著他的話，一時無言，“……”
精才絕豔，文武雙全，唯一的缺陷恐怕就是貪戀美色……
他竟然那麼他自己。
顏真覺得有些好笑，“雲渺啊，貪戀美色這個詞，可不是這麼用的，見著美人就愛，像花無心那樣的，那才叫貪戀美色。”
“請尊重美色這個詞彙。”鳳雲渺的語氣毫無波瀾，“過去他的那些老相好，能稱之為美色？這世上並不是什麼女子都能擔得起‘美’這個字。”
顏真怔了怔，“那麼在雲渺的眼中，怎樣的容貌，才能達到美的程度？”
“比不上你好看的，都不能稱之為美色。”
鳳雲渺唇角的笑意淡淡，“貪戀美色這個詞，一方麵是用來貶低男子的德性，一方麵又是用來評價男子眼光的，若隨隨便便一個庸脂俗粉都能稱之為美色，豈不是可笑？真正貪戀美色的人，眼光必定極好，至於那些眼光差勁的，隻能是——貪戀女色，女色與美色，有根本上的區別，前者，是個能看的女的就成，後者，要求可謂極高。”
顏真又一時語塞。
貪戀美色這個詞，被他這麼一解釋……竟無端高大上了幾分。
有眼光的就是貪戀美色，沒眼光的就是貪戀女色……
美色，女色，一字之差。
他倒真是較真。
不過，也是間接地誇耀她了。
顏真心中甚是歡喜，麵上卻隻浮現淡淡笑意，未顯出得意之色。
“雲渺對我的評價如此之高，就不怕誇多了，讓我得意忘形麼？”
“得意忘形便得意忘形罷，有值得炫耀的資本，又何必太過謙虛，太過謙則顯得作了。”鳳雲渺眉頭輕挑，“寧子怡這個蠢物，到寧子初麵前揭發了你我二人，本意是想讓你被處罰，結果卻讓她大為失望，寧子初非但沒有處置你，反而默許你來與我親近，這下子，你我就算再被他抓到現行，他也不會拿你怎樣了。”
“話雖如此，但他是給我限定了時間的。”顏真撇了撇嘴道，“我是打著拿九龍圖的名義來接近你，他隻給了我十的時間，若是十之後，還不能將九龍圖交給他，那麼，他就會杜絕你我二人見麵。”
“交給他之後，你的任務就算是結束了，也就沒有理由再親近我，他照樣會杜絕你我二人見麵。”鳳雲渺不鹹不淡道，“無論你能不能將九龍圖交給他，十之後，他都會打斷你我二人繼續來往。”
“對喔。”顏真悠悠歎息一聲，“他怎麼不幹脆將我送給你算了，用我來跟你換取九龍圖，多好。不過話回來，這東西畢竟還是花大師的，咱們也不能代替他做決定，總得經過他的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