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主位上端坐的巨鹿侯趙穆,見艾文示以真麵目後,就一直盯著艾文看,目光閃爍不定,貌似又在考慮什麼損招了。思慮了許久,他終於道:“這位公子,眼下有一條直接走向權勢之路,不知你可願走?”對象卻是韓虓。
韓虓眉中一動,這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對權勢可一點都不感興趣呢。耳旁卻又聽巨鹿侯道:“世上女子多如蟻,以公子才貌,棄之將不缺投懷送抱之人,若然公子肯放手,將這女子獻與趙王,今後,榮華富貴,當享之不盡。”美女固然惹人愛戀,但對他來說卻更為好利用。
在他眼中,女人永遠隻是男人的附屬品,看韓虓與艾文此時的樣,他竟估計艾文是韓虓的玩物,認為韓虓想作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了。
韓虓聽之麵色一沉,慍怒的掃了他一眼,冷道:“榮華富貴你給有需要的人就好。”反之是他壓根就不需要,當他是什麼人了,獻女求榮的嗎?且莫說艾文不是他的奴隸,即便是他的奴隸,他也不可能會放手。
“公子且先作思考,他日再回本侯不遲。”聽完韓虓的冷淡之語,巨鹿侯竟然一點不變色,果然是官場老手,言談中情緒全然收斂在內,好的不好的都不在人前表現。
“哼!”韓虓無視他誘惑的嘴臉,冷哼一聲,絲毫不買他的賬,巨鹿侯就巨鹿侯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怎樣?他韓虓何曾怕得誰來?想要他把艾文獻給別人?休想。
但他卻不說過多言語,暗中打算好如何處之,思慮著隻消出了趙國境界,他巨鹿侯即便出使大批人力去追逐也是奈何他不得。
艾文見巨鹿侯陰險狡詐的臉,不覺暗暗心驚,這該死的趙穆怎的就盯上她了?還獻給趙王呢?哼,找死!
低低罵了幾句,艾文神色自若地仰頭,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道:“巨鹿侯如此做恐怕不妥吧?”
“哦?”巨鹿侯目中閃過幾絲不屑,這女子著實漂亮,但是竟敢反駁他?
艾文暗中討厭著他,麵上卻是平靜的非常,掃過眾人幾眼,見眾人眼光都齊齊看向這邊後,她方雲淡風輕的道:“為王者,當以國事為重,況且在這天下局勢未定的情況下,身為國王的更不應該整日沉溺於溫柔鄉,當王者犯此錯誤之時,作為臣者定當俯首勸阻。可你身為趙國巨鹿侯,一見到美女,便想著將其獻給趙王。原有吳王夫差因寵溺西施誤了國事而亡國,而實際上範豸當初將西施獻與吳王夫差之時就是這企圖。如此鮮活的例子就在眼前,卻不知巨鹿侯想將我獻給趙王的意圖為何?理解的人隻道是巨鹿侯對趙王體察入微,不理解的人卻以為是巨鹿侯有仿效範豸之嫌哦!”
據說這巨鹿侯一向好色貪婪,這會見著她居然不顯出好色之相,難道是為了大事著想,而有所收斂了?不過,跟她鬥?哼!除非是那頭頂上的腦袋不想呆了。
以範豸獻西施致使吳國亡國作比,艾文言下之意著實令人心驚膽戰。
席下謀士,各人對視了一眼,心知肚明,這巨鹿侯想獻美女之事,怕是隻得作罷了。暗中卻不得不佩服艾文言語中的辛辣,叫人氣的想吐血,卻又無言反駁。
巨鹿侯嘴唇微微顫抖,臉皮皺成一團,狠狠的瞪著艾文。若不是礙於身份,他真想出口斥責,如此扭曲他的心意,難道是想陷他於不義?
艾文看的輕然一笑,又道:“再則我已為人婦,且有孕在身,若是獻與趙王,他日趙國血脈豈不亂套?吾乃楚國人士,讓趙國國王給楚國養子,此傳出去的話恐怕有人會說你巨鹿侯想將趙國融入楚國哦!屆時不僅我項上人頭不保,而且你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一席話說的趙穆脊背透涼,生得一身冷汗,這女子話中不管哪一條都是滅族之罪,他巨鹿侯好容易才爬到了今日地位,豈能容她兩句話就打倒了?看來這女子不惹也吧。但他雙目卻是惡毒的盯著艾文,憤怒的火花亂射。
韓虓剛才還在打算如何保住艾文,這會聽完艾文的話,再也不用為艾文擔心了,這女子雖說無武功,但她的一張嘴卻比任何武功都厲害。隻是,她一再的說自己懷孕,會不會說得真以為自己懷孕了呢?嗬!這口無遮攔的女人。
移目瞥眼艾文,沒來由的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暖暖的激流,這聰明的女人原來是這麼的可愛。
艾文看向他,嘴角一牽,朝他炫耀。
“議政多時,想必大家也是乏味了,當由琴兒為大家獻奏一曲才是。”鄒羽田見氣氛太過尷尬,趕緊想辦法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