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止琴眼神希翼的瞄著鄒羽田,艾文這提議她也期望得很。

鄒羽田掃眼二人,點頭,卻是道:“隻是不知艾文姑娘此去何往?”

“你們去哪我就去哪!”這話艾文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心下想先把紫鬱的事處理了再找藍小千也不遲,但見鄒羽田懵懂的神色,又趕忙補:“我是說隻要能歇息去哪都成。”

“哦,如此,那甚好。”

終於得到鄒羽田的同意了,艾文一高興,急忙拽著韓虓上車,生怕鄒羽田反悔似的。

車上,滿是一卷一卷的竹簡,使勁往裏挪了挪,再坐進五人,當真擠的不像樣。

一路的行程中,艾文打聽到鄒羽田此行乃是受趙國巨鹿侯趙穆的邀請,前去與各國謀士參加議政,一起探討七國當前國勢,並尋求解救之法。在那戰亂的年代,像他這種政治家多不勝數,因而艾文偶爾遇到個把實在不足為奇。

馬車中,五人均在沉默,艾文眼神看好戲似的在紫鬱與佟止琴之間忽瞟忽瞟,好奇的非常;韓虓則一直注視著她,這艾文隨時都安分不下來,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好的精力;至於紫鬱和佟止琴,那純粹就是被吸鐵石吸引住了,四目相對後,就沒再變幻過姿勢,彼此定定的望著,一言不談,無端的給人製造出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鄒羽田看著兩人,無奈的歎,如此有情的兩個人,為何總要被活生生的分開呢?哎!萬般總是無奈啊!

馬車行駛了幾個時辰後,終於進入趙國邯鄲城。

邯鄲城內,一片繁華之景,攤位、店鋪四處林立,大街小巷,均以青石鋪路,整座城內,既幹淨又熱鬧。

前來迎接的使者乃是巨鹿侯的親信,在進城門之處,幾人奉主人之命,在此等候,待見到鄒羽田,幾人便恭恭敬敬的把一行五人領入了巨鹿侯私人的府邸,並作休息安排。

“舅舅,明日就得準備議政了嗎?”入住了巨鹿侯私人客房後,佟止琴邊整理書卷邊道。若是明日要議政,那她舅舅今夜要看的文書確實不少。

鄒羽田站在半開著的窗前,仰首望著天空漸漸沉下來的夜幕,捋著胡須,神態軒昂的道:“琴兒,議政之事不急,行了幾日,車馬勞頓,你且稍作休息,再整理不遲。”看樣,於議政之事,他已經屢見不鮮,不會再為之緊張了。

佟止琴拿著書卷的手微微一頓,道:“沒有關係,琴兒不想歇下來。”柔弱的語聲夾著淡淡的悲涼,縱使她隱藏得再好,也還是難以掩飾住心中的酸楚,三年了,再次遇到紫鬱,心揪得緊,若是停下來,她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側頭,鄒羽田隱有深意的看看她,“琴兒,該放下的也要放下,若是放不下何不……”

“舅舅,你不要說了。”語猶未了,佟止琴便自截口,她知道不太可能,所以此生也不敢奢望。

“哎!”鄒羽田捋著胡須長長一歎,因為執著,所以痛苦,這孩子已經熬了三年了,今後還得再熬多少個三年呢,光陰不等人,二十五六的女子還未嫁作人婦的似乎這世上再也找不出來,難道她此生當真不嫁了嗎?

“鄒夫子,”扯著韓虓踏進房門,艾文張口就道:“我知道你明日要議政,我可以跟隨著嗎?”紫鬱那悶葫蘆,往常對她都挺厲害的,這會一見著佟止琴就傻了,所以她得想辦法給他製造點機會才是。

聞聲,鄒羽田怔愣著轉過頭來,“莫非姑娘對政治也感興趣?”與佟止琴的悲傷相比,他倒是無比的羨慕艾文的爽朗與活潑。

“No,No,”艾文一擺手,“我對政治一竅不通哦。”她可是個標準的聽到考公務員就要暈的人,怎會對政治感興趣呢?

“那姑娘這是?”鄒羽田疑惑的眼神看著艾文。

“嘿嘿,”艾文擺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瞟了眼側邊的佟止琴,道:“話說天下有情人要終成眷屬,難道鄒夫子不想嗎?”

她本是好心一片,卻料佟止琴一聽,以為她是在提防著自己,當下臉色變的難看,淒然道:“止琴知道艾文姑娘與紫鬱有婚約,所以止琴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請艾文姑娘放下心來。”語吧,埋著頭往門外走去。

瞥眼佟止琴悲傷離去背影,艾文無奈的聳聳肩,難道是表達上出問題了嗎?可是這種話也不能說的太白呀。

“切!”她一聲嗤鼻,“我要是放得下心來我還來這?”轉頭朝鄒羽田又道:“止琴姑娘已經誤會了,還希望鄒夫子不要誤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