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陰婆婆看到五人喉間插著的刀柄,立即知道出手的乃是“孤天神劍”韓虓,隻因江湖中至今能使出此招而又無半分誤差的唯有韓虓一人。

“哪裏,陰前輩過獎了,在下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韓虓抱拳淡淡回應。他本不想插手江湖閑事,隻是身為盟主弟子的他肩上有許多責任,是以,不管是出於責任,還是出於本性,他都隻好無奈的出手相助。

埋頭沉吟一陣,陰婆婆小眼突然一寒,兩道利刃投向韓虓,冷森道:“老身從不受他人恩惠,你想要什麼報酬盡管說吧?”轉瞬的時間,她麵色就變了,原來她不感激韓虓為她出手,為的就是要保持她一貫的作風。

韓虓唇邊噙起一絲苦笑,無奈的搖頭道:“我想陰前輩大概是誤會了,在下肯出手,純粹是看不慣斧頭幫的所作所為,於前輩不過是巧合而已。”早聞陰婆婆脾氣乖張,此下,他也隻有如此說了。

“無須狡辯!”陰婆婆手一伸阻止了韓虓的辯解,從不欠人的作風幾十年都保持下來了,難道在生命的盡頭處還要開此一例嗎?她道:“老身從不欠人,你有什麼請求直管說,讓老身還了便是。”

說得好生陰冷,瞧這德性,貌似韓虓不接受她還恩,她便會糾纏著韓虓不放似的。

“可是,陰前輩……”韓虓語塞了,想了想,他著實是沒什麼要求可言,他一不要寶藏,二不要權勢,生活也過的知足,還有什麼可稀罕的呢?似乎沒了。

正自愁悶之際,耳旁突然傳來艾文如黃鶯出穀般的語聲,“前輩的琴聲好生動人。”

艾文是懂琴之人,沉浸在樂音中的她咀嚼了半天陰婆婆琴音中的節奏後,不覺唇齒輕開,說了句誇讚的話。於琴,她已是專研過不少年,但能把琴彈到此等高難程度的,到如今她卻隻見過陰婆婆一人,是以,佩服之下,她無比的羨慕。

隻是她這話說得還真不是時候,讓人還隻道是她在趁那陰婆婆報恩之際而開口提出了要求,無形中難免有一種趁虛而入的感覺。

聞言,陰婆婆麵色一寒,瞬間變了幾變,森寒的星目死死盯著艾文,足足盯了半響後,目光方收斂起狠色,既然這姑娘與韓虓拴為一塊,那教她也等於報恩了罷。

一念及此,她道:“姑娘好眼光,竟然瞧準了我陰山派的鎮山之寶‘天魔煞’。好,既然喜歡老身教你便是。”簡單一句話,她卻仿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從她口中冒出,原因是陰山派的鎮山之寶‘天魔煞’輕易不傳外人,若不是有言在先,她此刻鐵定不會答應的這般痛快。

“教我?”艾文不明所以,眉眼一動,展顏道:“前輩肯賜教那是再好不過了。”不懂“天魔煞”隱藏的玄機的她,竟然發揮起了她不恥好學的求學精神。

“看不出來,你的心還挺大嘛!”見艾文貪心的緊,紫鬱忍不住在旁邊冷言嘲諷。

艾文微微不爽地皺眉,側耳傾聽道:“貪心?何以見得?”心下卻想:不就是一支曲子嗎?那陰前輩都未拒絕,他倒是三八得很。

“你要考慮清楚了,這可不是一般的曲子,”韓虓也在旁邊提醒。

艾文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正是因為太不一般,才會讓人那般喜歡啊。”在武學上,純粹的就是白癡一個,陰婆婆用這曲“天魔煞”殺了那麼多的人,若是韓虓不給她蒙眼,讓她知道了這個事實,恐怕用劍逼著她也不見得她敢學。

冥冥中,有些事自有定數。

掃眼艾文蒙著眼的樣,陰婆婆竟然以為她有殘疾,當下心中不禁一動,同情之心大起。她自己是雙腿殘廢之人,是以,對“同道中人”,她自是抱著一份憐憫之心。

“此地不幹淨,要學就換個地方吧。”語吧,她手腳利索的背上琴,拾起身旁拐杖,手掌一揮,頓時清掃出一片空地,而後借助於拐杖支撐的力量,致使瘦小的身體懸浮於空中,微一使力,整個人便飛到韓虓等人來時坐的馬車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有如行雲流水般,絲毫不拖泥帶水,看的韓虓和紫鬱心下連連讚歎。身有殘疾的她,武功能練到此等程度,著實的不簡單。

到了馬車上,陰婆婆驟然發現由於適才“天魔煞”威力太強的緣故,致使趕車的馬夫七竅流血而亡。目睹此人的死,她目光不覺又瞥向艾文,心中滿是疑問,韓虓和紫鬱剛才運功抵禦“天魔煞”的一幕已落入她眼中,那純屬正常的表現,但她到此時都還奇怪的是艾文那姑娘何以對“天魔煞”的攻擊無動於衷?難道她是聾子?看樣又不像,似乎……唯一的解釋是她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