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吃飯是滿心愉悅的,吃藥卻是無比痛苦的,原本說飯菜吃得好了也能起到補身體的作用,但韓虓硬是一定要她吃藥,對她的身體大補特補。吃得她想起那中藥的味道就有些怕吃飯,因為飯菜過後是無條件的吃藥。

這日,已是第十一日。中午時分,飯菜又上了桌子,並且按韓虓的吩咐,不僅豐富,而且又換了口味。

艾文看著這滿桌的飯菜,迫不及待地坐下,咂咂舌,“看起來好好吃哦,嗬嗬!”

韓虓也是坐下,動起筷子,“不是看起來好好吃,而是吃起來好好吃。”

艾文生硬地夾了一筷,想了想又放下,瞄向韓虓,露出希翼的眼神,“跟你商量個事?”沒禮貌地把韓虓稱之為“你”,都叫韓虓聽慣了。

“什麼事?”韓虓邊說邊品嚐美食。

“這頓飯後可不可以不喝藥啊?”艾文說得心虛,因為韓虓吩咐的事,竟是沒人敢違抗。

韓虓疑惑地瞥了她一眼,“為何?”

艾文一聽韓虓有鬆口的可能,高興得捏了捏臉頰,故意在他麵前展現,“瞧,我臉上都長這麼多肉了,再補下去豈不要變成大肥豬了?所以可不可以適可而止啊?”

韓虓見她滑稽的動作,忍不住輕笑,“不必擔心,沒那麼誇張的,照我看來,你非但沒胖,還瘦了。”

艾文嘟嘟嘴,“可我覺得都好了,身體真的沒事了。”為了不用吃藥,她可是什麼謊話都說得出來的,不過身體好了一大半確是事實。

“怎麼?這些飯菜也不用吃了嗎?”韓虓找準她的死穴進行誘惑。

“啊?那倒不是,”艾文幹笑笑,“不吃藥是可以,但這飯菜嘛,不吃豈不可惜?”

“所以這藥你也不用拒絕了,”韓虓迭不失地給她補上這麼一句。

“虓少爺,”艾文哭喪著臉,“看不出來,你還會耍賴啊……”

“虓少爺,”話未說完,外麵突然傳來渾厚的語聲。

“何事?”韓虓沉聲而答,他可不太喜歡有人來他的幽穀居,即便是與他關係匪淺的冷雨心也不能隨便來,更別說是別人了——至於問他原因嘛,很簡單,性格使然。當然,雷鳴和軒少虎倒是沒這限製,隻是那二人一向嫌此地太遠,一般情況是不情願來的。

因為有艾文,軒少虎幾次三番要拖著重傷的身體過來看她,但卻都被軒夫人巧妙地拒絕了。身為主人,她可不希望她的兒子和奴隸身份的丫頭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在她看來,軒苑山莊的奴隸為救主人而犧牲都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是這種失血事件,壓根就不值得一提。

“回虓少爺,夫人傳小的帶著鎖匠來專為您開鎖呢。”

韓虓聞言,眉目稍微舒展,“那好,請他進來吧。”

隨著一聲破風聲響,隻見一人推門而進,身法之快,手腳之輕,足足算得上是江湖中一流的角色。此人五十多歲的年紀,嘴角留了不少胡須,臉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進來後便向韓虓躬身,“虓少爺。”

“嗯,”韓虓鼻中應了一聲,道:“你便是那剛請來不久的開鎖名匠?”

那人似是受寵若驚,忙否認,“不敢當,不敢當,能為軒苑山莊效力,乃是魯某的榮幸,‘請來’二字實在愧不敢當。”

“那好,你且開開試試,”韓虓說著,把手放到桌上,示意那人過去。

“是,那魯某就獻醜了。”他開鎖的東西乃是一個非金非鐵的小片,取出小片後,他便煞有介事地在韓虓那頭努力地開鎖,一副認真十足的樣。

鎖的小孔帶了點圓形,他試了幾次,覺得不行,另又換了一根圓形的鋼針,這會終於插到了小孔裏麵,隻可惜左右轉動了半天,仍然沒有丁點反應。

韓虓當然希望這鎖能夠盡快打開,他是軒苑山莊的大忙人,總被艾文拖著,不管做什麼,都極為不便,況且他還有一些保密的事是斷然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的,因而他閑在表麵,內心中可是愁得發苦。這會知道有人能開鎖,他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鎖匠的手,鎖匠的手指一動,他的眼也跟著轉動。鎖匠是因為能在聲名遠播的大俠麵前表現而有些激動,韓虓卻是因為急於讓鎖匠打開鎖而關心得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