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當然會危險了,這麼緊,小心割傷了你。不過,你連死都不怕,割傷了又有什麼關係,頂多是流點血,忍著點啊!”說話間,她的手在繩內艱難地輕輕抖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匕首自袖中抖出來,掉到了地上。也幸虧袖中有口袋,若是藏在身上,也就沒這般便宜了。

艾文斜著眼睛往地下看,“我的手摸不著匕首在哪了。所以,你要配合我動啊。”

“好,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艾文邪笑,“真是個乖娃娃,向左。”

軒少虎推她一下,“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啊!”

艾文侃然一笑,“這叫苦中作樂,懂不懂?人就是要善於享受生活嘛。何必那麼嚴肅。”

“你再說就沒有時間了。”

艾文收斂起心神,“對了,時間就是生命。”二人於是一齊艱難在移動著身子。那黑衣人準是防著他們逃跑,所以捆他二人時連腿也各自合並作拴緊,令他們想動一下身子都覺得異常的吃力。

半響,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二人移動了五寸之地後,艾文瞥見了落在地下的匕首。

軒少虎累得大汗涔涔,“夠了沒?”

“夠了夠了,再動的話,我們得再移回來了。”她口中說著話,手也不閑著,努力地伸過去觸摸匕首。她的手柔弱無骨,在這麼看似沒有縫隙的情況下,還是能夠伸動手指。

說來,這還要歸功於她的好賭之上。生活中,由於別人鄙夷的眼光,所以她擇友異常謹慎,不交就別交,要交就交知心的,因而瞧得起她的孤兒身份而又願意深交的,數目有限。她的朋友一少,很多時候就會覺得空虛,實在無聊之時,隻好抱著錢去賭場裏豪賭,以此來打發時間。輸的次數多了,人也輸出經驗了,於是,拜師學藝,練了一門偷牌換牌於無形之中的手指功夫,在賭場中和別人一樣的大出老千,終於把她輸的錢連本帶利的贏了回來還給盧卡斯博士。這手指上的“無骨功”在現代的賭場贏出了心得,想不到在古代也派上了用場。

艾文巧妙地遞出匕首,向繩子上割去,隻輕輕一劃,便把那繩子割開了一個口子,再一劃,那繩子居然就給劃斷開了,“哇塞,好鋒利的匕首,”她高興得失聲笑出。

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是一個整體,其中一圈斷了,其餘部分也會一齊自行鬆開。二人很快便脫離了繩子的束縛,獲得了自由。艾文輕鬆地伸了一個懶腰,“真是很久沒這麼爽過了”,她彎腰拾起地上的刀鞘,順便一腳踢開那繩子,“要命的繩子。”

軒少虎機警地在門簾邊悄悄向外麵望望,“奇怪,怎麼這麼靜,好像都沒有人。”

艾文聞言,卻不以為奇,“這有什麼奇怪的,聽到剛才那聲號角沒有,你看他們聽到那聲號角就那麼急匆匆的樣子,想必有什麼重大事件要商量。”

軒少虎側頭看她,“你看他們會商量什麼事?”

艾文嘲笑道:“這麼沒有深度的問題你也問得出來,真是竹本口木子。不用腦袋用膝蓋都猜得出來,他們一夥人聚在一起是在商量著明日該怎麼進攻梅莊?”

“可是他們在這駐紮了這幾許時日,難道都沒有想過嗎?”

艾文聳聳肩,“這個我也不知道。”

軒少虎“咦”了一聲,“會不會是你捏的謊言起效了。他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此豈不更好。本來,我說的那個謊言,在最大限度內,我是很想將它實現的,哎——”,她歎口氣,麵上出現遺憾的神情,“可惜,我被偷情春娘捉了去,一切都還沒來得及準備,不然,真是個好好的主意。”軒少虎驚聲道:“你被偷情春娘捉了去,開什麼玩笑,偷情春娘手下從來沒有活口,你怎麼能活到現在,鬼信啊!”

艾文瞥他一眼,“你認為我沒有這個本事?”

軒少虎不信地笑笑,“你身手固然不行,可你嘴巴這麼厲害,我有點相信了。”艾文擔心再說下去,她會不小心把朝龍道了出來,於是轉過話題:“咱們可別隻顧著談話,還是逃命要緊。”

軒少虎恍然驚醒,“是了,咱們還是趕快走,他們來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邊說邊想往外走。艾文的思維剛好和他相反,她用力一拽軒少虎,“前麵不安全,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