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革命篇】 48 偶遇仙人求簽應驗 福州盡得兵不血刃
蔣介石和白崇禧無意間在牛行車站看到一個小廟,不由進去叩拜,老和尚見兩位長官還算虔誠,便讓其求簽問個前程。
別看蔣介石身為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對扶乩占卜還真有幾分興趣,經老和尚這麼一勸,自然就要算算了。
老和尚麵帶慈祥,雙手捧過簽筒,借力一搖,然後遞到蔣介石麵前。蔣介石遲疑片刻,很小心地從簽筒內抽出一簽,又還複給老和尚。
老和尚接過蔣介石的簽,見是第三十八簽,便說:“施主所抽的簽是第三十八簽,聽我道來,‘離地著人歲丈深,提防偷營劫寨人,後封太歲身凶煞,時加謹慎禍不侵’。”老和尚念完,打坐片刻,又接著說:“進得此廟無老少官階之分,請問施主問何事?”
蔣介石瞧了一眼身旁的白崇禧,想了想說:“問戰事的勝敗。”
蔣介石這麼一說,倒讓身旁的白崇禧覺得有些好笑,見總司令滿臉虔誠,好似南昌得失,全憑老和尚的一句話。老和尚倒不著急,口中念念有詞,半晌才說:“施主為兵家,看來要在此打仗了。我觀施主這一卦,為‘二人爭路’,從卦上看隻是個中平,不過有得有失,若是能走好了,也不失為好卦。二人爭路未肯降,占著逢之費主張。施主若問戰事,請記住,紮營後,提防劫寨偷營啊。”
老和尚說完,眼睛一閉,不再言聲。
蔣介石聽此言,似乎有些道理,便叫參謀賞老和尚一些錢,出得廟門,回到總司令部。
蔣介石回到軍中,對白崇禧說:“你聽老和尚這話有何想法?”
白崇禧細細琢磨,覺得老和尚的話過於空泛,雖然沒什麼理由,可按兵家常識來說,駐營提防劫寨,也在情理之中,便說:“亡羊補牢,’不如提前結網。那和尚的話,卻也有幾分道理,加強部署總比唱空城更讓人安心。”
蔣介石聽罷,連連點頭。
白崇禧見天色已晚,遂命速調兩團兵力前往牛行車站附近,以防敵兵偷營。
說來也怪,當晚十二時許,南昌城中守軍盧香亭,還真派了一個團前來劫寨。這個團從城牆地溝內鑽出來,直撲牛行車站。盧香亭部也是得到消息,說是牛行車站駐有北伐軍指揮所,但是什麼級別指揮所還不太清楚,但按盧香亭的想法,隻要是個指揮所,起碼也是個師部,故而為之。
盧香亭部五旅三團,剛到牛行車站附近,還沒來得及部署,就遭到北伐軍的迎頭痛擊,不知是怎麼回事,黑夜之中,以為走露消息,中了北伐軍的埋伏,不得虛實,慌忙敗逃。
迎擊盧香亭部的正是白崇禧從預備隊調來保護總司令部的兩個團,因及時趕到,迅速投入戰鬥,使敵偷襲部隊死傷不少人,其中還讓北伐軍給生俘了幾百。戰鬥中,白崇禧的衛隊長被手榴彈炸死,蔣介石的一個作戰參謀也受了傷。
戰後,蔣介石和白崇禧都生出一身冷汗。
白崇禧親自審問被俘的一位營長說:“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那營長說:“是盧香亭部五旅三團的。”
白崇禧說:“要是想活命,就說實話。我再問你,這次偷營的目的是什麼?”
敵營長說:“報告長官,來時團長告訴我們牛行車站有一個指揮所,目的就是把這個指揮所殲滅。”
白崇禧又問了些南昌城中一些其他情況,遂向蔣介石一一彙報。
這次戰鬥中,北伐軍不僅沒有太大傷亡,還從敵俘兵中探得不少南昌城中的一些寶貴情報。蔣介石急令李宗仁從南潯路南下,並親率部隊攻擊南昌。
此時南已經成為一座孤城。
南昌以北的敵守軍彭德銓旅與蔣介石的部隊進行了激戰,城外的撤兵行到樂化車站,前方作戰部隊不明底細,以為讓北伐軍抄了後路,當即紛紛後退。不久,整個戰事波及到樂化車站彭德銓旅,而駐兵塗家埠的盧香亭,也漸漸吃不住勁。因為三麵全是北伐軍,盧香亭摸不清北伐軍的攻勢,想拍電報詢問,但幾次聯絡也聯絡不上,便下令往鄱陽縣撤去。
盧香亭不戰而退,實際就是把南昌城丟棄了。
白崇禧得盧部行蹤,遂率第七軍一部追至漢口附近,此時第二軍六師正準備受降,而白崇禧偏偏這時趕到。原來追擊盧香亭部為第二軍六師,敵大部渡贛江浮橋,往餘江、上饒方麵逃竄。南昌到餘江,途經鄱陽湖濱,港汊紛歧,進軍艱難,而第六師窮追猛打,迫使敵表示投降。可還還沒等第六師受降,白崇禧率第七軍一部趕到,以總參謀長的名義,收編了盧部兩萬餘人,其中槍炮無數。雖說都是國民革命軍,但現在正是充實自己部隊實力的大好時機,你部隊有實力,總司今就可能把你的師變成軍,因而,第六師的官兵對白崇禧大都心懷不滿,其中降敵大批輜重彈藥也為白崇禧所得。
這邊蔣介石,率部攻至南昌城下,城中守軍僅有三千餘人,自知不敵,閉門不戰。蔣介石下令朱培德部采取強攻,但考慮城中百姓的安全,遂令敵守軍限日出城,因無效,11月8日,蔣介石遂下令朱培德強攻,僅打了兩個小時,守軍便打出了白旗。
至此,南昌城又回到北伐軍手中。
南昌的攻克,表明孫傳芳在江西的軍隊被全部肅清。南昌敵聯軍雖然亮出白旗,守敵唐福山、張鳳歧、嶽思演也願意歸屬國民政府,但因此三人在贛殘民禍國,在這次戰鬥中又頑抗到底,可謂罪大惡極,經國民革命軍審判,處以死刑。
蔣介石率王柏齡部、程潛部入南昌城,城內各界人士好不快樂,敲鑼打鼓,夾道歡迎北伐軍將士。入城後,蔣介石安撫民心,計劃下一步攻勢,突然想起關帝廟那位老和尚,命參謀送給老和尚一筆錢,重修廟宇,以示虔誠。
南昌攻克,再道東路軍何應欽部。
北伐軍最先把消滅兩湖吳佩孚作為主要戰場,對福建之敵隻派部隊警戒,以確保後方的安全。可隨著兩湖戰場的節節勝利,五省聯軍司令孫傳芳在南京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委福建督辦周蔭人為第四方麵軍總司令,陳兵閩粵邊境,虎視廣東。這就使北伐軍不得不采取強硬態度。
東路軍總指揮代第一軍軍長何應欽,字敬之,原籍江西,生於貴州興義,十八歲留學日本,加入了同盟會,辛亥革命後歸國,入陳其美的司令部工作。二次革命失敗後,又赴日本士官學校完成學業,1916年歸國到貴州任黔軍團長、旅長等職,次年去雲南任講武堂教務長,1924年回廣州,追隨孫中山任黃埔軍校戰術少將總教官。國民政府改編國民軍後,任第一軍代軍長兼黃埔軍校教育長,並就職東路軍總指揮,入閩作戰。
盤北伐初始,周蔭人部盤距閩西、閩南約四個師及三個獨立旅,得孫傳芳令後,將所部編為四個軍,委以張毅、李鳳翔、劉俊、孫雲峰為一、二、三、四軍軍長,總兵力三萬餘人,集結閩西南,準備進犯廣東,另有三萬餘人的獨立作戰部隊,分散在泉州、福州、延平等地,作為策應。
周蔭人在龍岩設立了總指揮部,調兵部署,命所部分三路攻粵,張毅第一軍從漳州出發,經詔安,攻饒平下潮安;李風翔第二軍由長汀、上杭南移,過武平的象洞,插入廣東的蕉嶺;劉俊第三軍由永定、峰市向廣東的大埔,再進鬆口;孫雲峰的第四軍為總預備隊,進駐峰市,協同各部作戰。周蔭人一邊向孫傳芳報喜,一邊親率三路大軍,想以優勢兵力,攻下潮汕。
聯軍來勢凶猛,何應欽在蘇聯顧問的幫助下,製定了集中兵力,各個擊破的方針。何應欽知道,原駐在梅縣、鬆口的隻有譚曙卿第三師之七、八、九團,他又命第十四師馮軼裴的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團,從潮汕附近向北開往高陂,再命原駐饒平的王文瀚五十八團及張貞預備團進入戰鬥狀態。
何應欽命令第三師第九團衛立煌部在鬆口對岸牽製正麵之敵,又讓王文瀚用張貞兩個團扼守茂芝關隘,阻止張毅部進出。
適時,聯軍劉俊部已占領鬆口,情況十分危急。
蘇聯顧問切列潘諾夫建議何應欽以第十四師全部主力及第三師主力部分由梅縣東南的馬村、高陂附近地區,從兩翼進出鬆口以北,繞攻敵側背,一舉挺進鬆口,將敵聯軍合圍而殲之。鬆口距閩邊境僅十幾華裏,此戰對北伐軍入閩作戰是決定性的,若能打下鬆口,敵兩翼部隊必然慌亂,北伐軍可趁此大舉進攻,拉開攻打福建的序幕。
此是天意,聯軍劉俊部入鬆口後,因懾於革命氣勢,不敢冒進,加之人地兩生,在廣東邊境的鬆口小鎮逡巡不前,多日在韓江北岸徘徊。有一次,聯軍抓到一個當地土人,打聽對岸北伐軍的情況,那個土人不懂得聯軍士兵的語言,問了半天,才曉得用意,便屈了一個拇指,又張開其餘九個指頭,其意是告訴聯軍對岸隻有北伐軍一個第九團。可敵聯軍以為是有九個團駐守,更是不敢輕易冒進。韓江江麵寬闊,鬆口至南岸有一公裏之多,且地形開闊,如從下麵進攻,很難克進,而聯軍多是不習水性者,不知韓江深淺。實際上,韓江上遊深處僅及胸部,若能探得要領,隨處可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