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混戰篇】12 圖謀前程遊說北洋 安福正名操縱國會(2 / 3)

紅嘴白牙嚷嚷一陣,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李純靈機一動,找到依附直係的陸建章,共同說服陸建章的外甥馮玉祥,讓他的十六混成旅停兵在江蘇的浦口。李純和陸建章親自找到馮玉祥,策動他主和,以國家、國民的利益為重,並許以物質利誘。馮玉祥是個熱血軍人,雖然與軍閥為伍,心裏倒是老把自己當成普通的百姓,連年來災荒兵禍,早讓他厭煩,今天聽到李督軍一番話,果然心動,答應駐兵浦口。當張懷芝率第二路大軍浩浩蕩蕩南下,沿著津浦路進軍時,不料受到馮玉祥的警告。

這一來,給段祺瑞和馮國璋的關係來個雪上加霜。

馮國璋急令馮玉祥立刻開拔,並讓李純暗中說和。可馮玉祥進入湖北的武穴後,在舅舅陸建章的策動下,通電主和,要求南北坐下來談判。馮國璋心中有些暗喜,想到這樣一來,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對主戰派來說,他又脫開了幹係。馮國璋不知道的是,徐樹錚為了達到驅逐他的目的,早已經擬定奉軍以助戰名義入關的策略,隻是還沒談妥價錢。徐樹錚給張作霖拍電報,叫他進京助戰。

張作霖把電報一扔,罵說:“他媽了巴子,他徐樹錚是個什麼東西,想挪動我,也不提價錢,真拿我當傻瓜,你們願意打去打好了。”

這番話講過後,張作霖沒理徐樹錚。徐樹錚韜略過人,挨罵也能把笑臉賠上,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徐樹錚也知道,想讓張作霖進京,不給他點甜頭是不行的,便親自來到奉天張作霖府上,開門見山說:“雨亭兄,我給你帶來了禮單,你是否能看看。”

張作霖見徐樹錚舉起手,那手心中寫著一個“槍”字。張作霖樂了,把眼睛笑成一條縫,他早就聽說中日借款協定中有一批給北洋軍閥的槍械,見此狀,知道好事來了,便說:“我直接去接,恐怕不太合適吧。”

徐樹錚說:“你為什麼不把老本行使出來。”

徐樹錚這話,講得有些損,那是暗示他去劫。張作霖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好半天才平下氣說:“如此的話,咱們就這樣定下來。說幹就幹,不過,咱們話還是講明白了,我這可不是去搶,是用這批家夥去保境安民,到時別讓人說三道四,講我不愛聽的話。”

徐樹錚心想,真是想當婊子又立牌坊,可嘴裏的話,卻是很動聽,他說:“雨亭這話說遠了,現在國家正處於四分五裂之中,若不是將軍這樣的棟梁,恐怕這個國家就沒救了。將軍之舉,乃解國家之危難。”

一個文盜和一個武劫,隨聲附和,至於倒馮暗示,盡在其中。

徐樹錚會同張作霖的心腹張景惠,立即赴秦皇島,將從日本運抵中國的二萬七千餘支步槍扣留一萬七幹支。張作霖捧回金元寶,並從徐樹錚嘴裏掏出一個好消息,就像徐樹錚許給曹錕一樣,說將來新國會選舉,首推張作霖為副總統。張作霖將信將疑,曹錕本是他兒女親家,那個副總統還沒許願,這又來了一個,有些玄。張作霖隻是覺得徐樹錚這小子太滑頭,不過,手裏有了槍,大總統算個屁。

奉軍的先鋒部隊進入天津郊區,張作霖把司令部設在軍糧城,為了答謝徐樹錚“贈槍”,特任命他為奉軍副司令。圈在北京的馮國璋可是起了急,奉軍進入北京,後果很難想象,況且張作霖又任命徐樹錚為副司令。

無奈,馮國璋急忙請北洋元老徐世昌出來協調,回話是“自此,北洋派四分五裂,誰也管不了”,又想請熊希齡出山,見風使舵的老政客,見馮國璋現在是要權沒權,要勢沒勢,隻剩下江蘇的李純盤踞一方,曹錕和直係又離心離德,便對馮國璋提出,要想讓熊某人出來,先把南北和平問題解決。這話等於沒說。奉軍壓境,要求馮國璋罷免李純的電文發表後,李純很緊張,已經對江蘇幾個重要城市實行戒嚴,準備和南下奉軍大幹一場。王士珍見狀,說死說活也不當這個總理,不斷向馮國璋辭職,大總統馮國璋這回才知道當個政客也不容易,隻得跑到段祺瑞那裏認輸,求他出來重新組閣。

段祺瑞拿著勁,嘴裏卻是甜甜叫著“四哥”,他說:“四哥,你看你這是誤會了,我哪裏還有心思扯這些閑事,隻盼著四哥能把國家治理好,誰又想到這些軍人都有自己的主張。我看,既然四哥還在其位,再重新找人代替王士珍不就得了。”

馮國璋碰個釘子,回到自己家,怎麼也弄不明白自己輸在哪裏,再說已經到這步田地,段祺瑞還不給他麵子出來主持,心裏實在是窩了口氣。段祺瑞有心入主總理府主政,隻是馮國璋不談具體問題,不做出任何承諾,故而拿拿姿態。

以曹錕、張作霖、張懷芝為首的十五省督軍又聯名通電,請段祺瑞複出。可憐馮國璋這老頭心裏窩著火,還得忍氣吞聲告訴各位督軍,他已經親自找段祺瑞兩次了,希望他能出來重新組閣,另外,他又怕徐樹錚領著奉軍打進北京,到時自己更難下台,隻得厚著老臉再找徐世昌出麵,讓他找一個段棋瑞必須買賬的人出來說話。

結果,日本使館的公使林權助找到段祺瑞,並在馮國璋保證不幹涉內閣決議的前提下,段祺瑞才羞羞答答裝成勉為其難的樣子,來個“臨危受命”,再度出任內閣總理。

馮國璋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他借著段祺瑞的修正國會組織法和國會選舉法公布,還想和段祺瑞再鬥一番,於是,向清廷借公債券三百萬抵押在法國銀行,得現款一百二十萬,交給近年和皖係有些疏遠的研究係,由他們做競選費用。段祺瑞和徐樹錚哪裏是吃素的,一下子從交通係那裏就得到三百萬,而徐樹錚又從奉軍的兵餉裏挪用二百萬。段祺瑞還怕不夠用,找到新交通係的曹汝霖,請他到時再想些辦法。

曹汝霖說:“請總理放心,我和日本方麵已經講好了,他們是支持你的。錢的問題好辦。”

段祺瑞說:“我聽說梁士詒那三百萬,大部分都是你搞到的,真是幸苦你了。”

曹汝霖說:“咱們不是還有礦山和鐵路,其實這些人也是想不開,那樣做也是曲線救國, 你沒有錢,就什麼事也辦不成,如果人家給你錢,你還說三道四,那可有點委屈人家了。”

段祺瑞說:“怎麼會呢,你一直都幹得不錯,國家能理解你就行了。”

曹汝霖說:“我隻是感到中國人太愚昧,別人幫你建設還不好嗎。說起來,我倒是很欽佩李鴻章的。”

能講出這一番道理的曹汝霖,本是洋務呱追隨者。他字潤田,生於上海,1900年赴日本留學,攻法律,鼓吹立憲,反對資產階級革命。日俄戰爭期間,曾與日本駐華公使就日俄戰後的中國東北問題進行談判,為日本從沙皇手裏奪回東三省的特權,立下汗馬功勞,並用條約的形式確定下來,使之合法化,出賣了中國的主權。辛亥革命後,曹汝霖有段日子去官為民,後入陸征祥內閣,任外交次長。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曹汝霖以外交次長的身分,對出兵山東的日本政府保證,膠濟鐵路不轉讓給日本以外的第三國。1915年,曹汝霖和外交總長陸征祥奉袁世凱之命,和日本特使密議,簽定了喪權喪國的“二十一”條。以前,那曹汝霖還是在別人的陰影裏,自從袁世凱死後,曹汝霖任交通銀行的總理,成為新交通係裏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