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大奇道:“大早晨就你一個人,手再利索也累的夠嗆,你居然還有工夫聽別人說話?”
林菁解釋道:“抻麵、下鍋、盛豆腐腦,天天幹,閉著眼也是這麼點兒事兒,手熟了就什麼都能顧得上了。”
兩人聊著天,洗完了澡,挽著手回了家,簡單吃過午飯,又開始了補覺。張蘭下午起來,為了讓林菁多睡會兒,自己拿著林菁寫好的采購單子去了自由市場。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接地氣的生活,以前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館子,來了新陽也是把鴻雁酒家當食堂,偶爾買買菜也是在過去的副食商店裏。她看著自由市場上五花八門的東西,聽著買菜的大媽為了五分錢和小販討價還價,忘記了所謂的高尚、卑微、理想等等自己在辦公室裏勾畫出來的東西。
愛情是一種寄托,一是一份長久的相伴。張蘭享受著自己的情感付出,認認真真的把自己的生活落到了地上。
晚飯過後,張蘭拎著包上班去了。如何上三樓還是毫無頭緒,張蘭趁著暫時還沒客人來,躡手躡腳的上了背麵的樓梯,去到三樓,悄悄拉開了後門,趁沒人發現,偷偷溜了進去,這裏的擺設和一樓別無二致,隻是多了幾個房間,她聽到房間裏有女人的說話聲,怕被人發現,悄悄的摸下了樓。
“你幹什麼去了?”張兵問道。
張蘭不屑道:“要你管。”
“我肯定要管啊,我是一樓的領班,我不管誰管?”張兵說道。
張蘭驚訝的看著張兵,疑惑道:“玲姐不介紹一下也就算了,昨天你怎麼不說?”
張兵不好意思的說道:“因為前天領班辭職了,我今天剛當上新領班。”
張蘭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昨天我都不知道誰是上級領導。那恭喜你了,高升之後的感覺如何?”
張兵尷尬的一笑,說道:“昨天我瞎噴來著,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過,你要是敢打小報告,我就把你想在店裏搞私下交易的事告訴玲姐。”
張蘭大聲道:“這才高升,就把三七分賬的事吃幹抹淨了?”
張兵趕忙捂住了張蘭的嘴,小聲說道:“姐姐啊,我求你了,我就是腦子一熱,想掙點兒外快,我要是知道玲姐能這麼重用我,打死我也不敢有這個心啊。”
張蘭嘲笑道:“切~,一個領班就讓你表忠心啦?”
張兵沒理張蘭的話茬兒,板起臉道:“幹活兒去。”
張蘭回去拿起抹布開始擦桌子、吧台,等收拾完了,對張兵問道:“誌願者不用幹活兒的麼?”
“你管人家幹什麼,你要是覺得不公平,那就怨你媽把你早生了二十年吧。”張兵說道。
“搞什麼啊?不就當了個領班麼,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張蘭說道。
“當服務員是打工,當領班就是事業了,懂什麼呀你?”張兵說道。
“那之前那個領班幹嘛不幹了?”張蘭問道。
“吃裏扒外被老板開了唄。”張兵說道。
張蘭問道:“一個歌舞廳而已,有什麼可吃裏扒外的?”
“和三樓一娘們合夥騙客人錢來著,讓客人告到老板那兒了。”張兵說道。
張蘭媚笑道:“你給我講講唄,我就愛聽八卦新聞。”
“哎呀,你別問了,具體的事兒我也不知道。”張兵說道。
“那你的消息怎麼得來的?”張蘭問道。
“今天下午我去電腦房打遊戲,碰到一個以前在這裏上班的姑娘,她和那個出事兒的娘們是老鄉,我就聽她說的。”張兵說道。
張蘭不解的問:“電腦房是幹什麼的?”
張兵不耐煩的說道:“你這歲數,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電腦不就是過去說的微機嘛,我是問你電腦房是幹什麼的?”張蘭追問道。
“真老土,聊天室知道麼?”張兵說道。
張蘭聽說過,但是沒見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搖了搖頭等著張兵繼續往下說。
張兵歎氣道:“看你捯飭的有胸有屁股的,哎,也隻能做點兒舊社會的買賣了,你還是幹活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