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想帶孩子出國看病難道就不能給我說嗎?跟我說了我會攔著你還是怎麼著?我為你和孩子擔驚受怕了四年,這還不能抹平你對我的怨恨嗎?”大慶說至此,剩下的話還沒出口,包廂門又被打開了。
大慶怒視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乘警,凶神惡煞的說道:“人民公安為人民,這點兒素質你們都沒有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犯罪分子?公安檢查還要先通知你?別廢話,身份證拿出來!”一個乘警衝大慶說道。
大慶自己是公安,也理解基層的難處,從來沒有跟基層同事擺過架子。他一邊盯著兩個人,一邊慢動作似的掏出了證件,遞給兩人時,眼睛從未離開過兩人的肢體。
一個乘警看到大慶遞過來的證件,輕聲念到:“陽江市新華公安分局政委,陳凡。”
“看明白了麼?”大慶不陰不陽的問道。
“牛氣什麼?你是地方公安,我們是鐵路公安,政委怎麼了?你又不是我們政委?你瞪什麼瞪?”另一個乘警喊道。
大慶沒有理會來人的挑釁,冷笑著說:“沒事兒,你們政委程玉林我也認識,他家就住紅橋區鐵路職工宿舍。回去我就找他聊聊。”
兩人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道歉的話,門也不關,轉身走了。大慶看著遠去的兩人,罵道:“什麼素質!”
王楠起身關上門說道:“國內就這個環境。你在陽江待著還好,出了門就要處處受氣。國外雖然也排外,但是基本禮儀還是講的。”
大慶看著一臉懼色的平平,內疚的說:“不好意思,我又激動了。”
“在國外,稅收是政府運行的經濟保障,納稅人就是官員的衣食父母,新聞媒體的輿論自由度也非常高。像這樣低素質的服務,如果民眾不滿意或者被媒體曝光的話,鐵路公司都有可能破產。”王楠憤憤不平的說。
“回來了就入鄉隨俗吧。現在到處都在修高速公路,以後再出門,咱們不坐火車了,不跟他們打交道總行了吧。”大慶說道。
“你有沒有發現,就說紡織廠吧,從來都是窮人欺負窮人。誰家要是糟了難,伸出援手的沒幾個,落井下石的一大堆。到最後就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自己吃一塹讓別人長一智。那兩個乘警聽說你認識他們領導,連我的證件也不查了,萬一你要不認識,不定怎麼刁難咱倆呢。”王楠氣憤道。
大慶情緒平複些了,開解王楠道:“你別這麼偏激。這些年經濟發展快,南來北往跑買賣的人多了,鐵路效益好,收入也高。人都愛攀比,死工資掙的多了也趾高氣揚的。再加上幹公安的都有職業病,看誰都像壞人,說話從來不會客氣。”
王楠看著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的大慶,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大度還是有阿q精神,或許是成熟了吧,什麼都能忍了。以前我在庫房被周正平欺負,你一聽說就要給他來個現世報。那時候的你像個快意恩仇的俠客,現在倒像個處處忍氣吞聲的‘靖哥哥’了,這是要閉關修煉成一代宗師啊?”
大慶聽了王楠的話,自怨自艾的說:“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啊!為了保住現在的成績,我什麼都能忍。不怕你笑話,年前我還請一個曾經差點把我殺了的人吃飯呢,還奴顏婢膝的給人家上貢,走門子呢。四年了,你變了,我也變了。”
王楠聽到大慶曾經有過生命危險,緊張的問道:“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想殺你?你怎麼還求他?”
“一句兩句說不清,這個人不知道我調查清楚他派人害我的事兒了,總之現在恩怨化解了,你就別多問了。一堆烏煙瘴氣的事兒,我都不願意提。”大慶說道。
王楠見大慶不願跟他敞開心扉,也認識到這四年的音訊全無確實讓兩人疏遠了。想到昨天自己要和他斷了,他答應的那麼痛快,王楠內心一陣絞痛,哀怨的說道:“等回去了,我把你寄給我的錢還還給你,你這幾年背這麼大一筆債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