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業看武誌學也是個不拘一格的人,端杯向武誌學敬酒道:“我們辦企業,也是為了在國家放開的領域有所作為,讓民營經濟這個必要補充顯得更充分些。”
大慶適時的插話道:“剛剛聽兩位大哥說,水災後就將公司搬到陽江了,這一年多應該發展不小吧。”
雷銘記得張蘭跟他說過陳凡,後來也問過當時辦遊戲廳那件事的人,責怪他不該用那麼蠻橫的手段,但當時辦事人卻說:“一個鄉下小子而已,沒根沒底的,用不著跟他講什麼循循善誘的策略。”聽辦事人講了講陳凡的個人情況後,他也沒把這個人當回事兒。
聽到陳凡插嘴他們的談話,雷銘耀武揚威似的說道:“我們宏明實業現在有四個公司,一家建材公司,一家餐飲公司,一家文化公司,還有正在籌劃的住宅開發公司。建材公司跟港商蔡嘉盛合營著他那個嘉盛建材廠,餐飲公司承包了惠風樓還有另外兩家國營飯店,文化公司下麵有兩家舞廳、一家遊戲廳,正在搞的住宅開發公司具體怎麼運作還要看宏業的想法了。我們力爭兩年之內,把宏明實業做成東湖第一大民營企業。”
“了不得,了不得,真讓人佩服。來,我敬兩位大哥一杯。”大慶故作崇拜的說道。
張宏業不知自己公司和大慶的恩怨糾葛,看這是弟弟的朋友,開口問道:“兄弟你在哪裏高就啊?”
大慶忙謙卑的說道:“我就是陽江江北區公安分局的一個小副局長,實在是拿不上台麵,也就是武局長和張區長對我抬愛,要不然哪有機會和兩個大哥坐在一起吃飯啊。”
武誌學和張宏宇見大慶不似以往的直言快語,以為是見了生人磨不開話語,也沒有多想什麼,繼續邊吃邊聊著。
“我們家誌學整天在外麵胡吃海塞的,我倒是很少來惠風樓,感覺今天的菜比以往更別致了。”郝愛霞說道。
“我們公司承包了以後,換了兩個大廚,都是從南方請過來的名廚,我專門來嚐過菜,現在的惠風樓,絕對不次於北京的大飯店了。”雷銘自賣自誇道。
“以前就很貴了,工薪階層是吃不起的,單位招待又怕影響不好,你們公司這麼弄,會賺錢嗎?”武誌學疑惑道。
“現在不提倡搞什麼運動了,都講搞活動,開展這個活動啊,組織那個活動啊,哪個是常態的?就像學雷鋒似的,年年學,雷鋒叔叔除了三月跟大家打個招呼見個麵以外,剩下的時間嘛,雷鋒叔叔大概一直在路上。據我的分析,風口浪尖兒已經過去了,歌舞升平又要開幕了。”張宏業說道。
武誌學品味著張宏業的話,歎息道:“哎,你說的都是事實,但要想不被人詬病,估計要等到人們都富起來了,都能吃得起惠風樓的時候了。”
“我覺得武大哥你說的不對,真要到了那一天,還不得人人排著隊等著吃啊?到了那個時候,惠風樓還會漲價漲到隻有極少數人能吃得起的。”張宏宇說道。
“哎,不說這個了,喝酒。”武誌學繼續歎息著說。
大慶見談話有些尷尬,適時的插話道:“宏業大哥,剛才聽您說要搞住宅開發公司,我也聽別人說過類似的想法,您能跟我講講這裏麵的門道兒麼?”
張宏業聽大慶問這個,提起了興趣說道:“咱們國家正在搞住房改革,福利分房再過兩年就會取消了,但是房子是生活的必需品,不管你幹什麼,總要有地方住吧?沒房子的要想法兒置房子,老房子住爛了要蓋新的,新房子不夠住了要換大的,這些事情一旦單位不再管了,那就要自己掏錢買,你說機會大不大?”
大慶聽張宏業這麼深入淺出的一說,立刻明白了裏麵的道理,恭敬的說道:“跟您聊天真漲知識。”
“幹這個可不像搞餐飲,我管建設的我知道,門檻還是不低的。”武誌學說道。
“這個不是問題,我已經從我們省找了一家國有的住宅開發公司,準備直接把他承包下來,資質什麼的也就都有了,過了年打算再接手一家比較成型的民營建築公司,現在萬事俱備,就差項目了。”張宏業直入主題道。
武誌學是個思維敏捷的人,張宏業說到此,他弄明白了今天這頓飯的目的,故作推諉的說:“陽江現在建設項目多的很,光宏宇他們區,待建的住宅樓和辦公樓都比比皆是,你們以後大有作為啊。”
張宏業看武誌學也不明確表態支持,進一步說道:“還勞武局長多多幫助啊。”
“近一年來,陽江的建設吸引了很多外省的建築單位,估計你們也有所耳聞,別看我是個局長,可是一碗水要端平也不容易。”武誌學繼續打著太極說道。
郝愛霞聽丈夫有些左右為難的意思,開口說道:“可不是嘛,我們家都快讓那些搶項目的人把門檻踩破了,誌學看著心裏也發愁,整天躲在外麵應酬不回家。”
雷銘聽了郝愛霞的話,琢磨著:這兩夫妻一唱一和的,這話是告訴我們,這個事兒該回家關起門兒說吧?於是理解似的說道:“武大哥管著陽江這麼大的地方,哪兒搞的不好都是給他臉上抹黑,確實該慎重。”
一頓飯吃了很久,但關係並沒有拉近多少,武誌學很忌憚這些功利心重的人,他怕急功近利的人會為了利益而不用心做事、虎頭蛇尾,在建設領域,這樣的例子已經數不勝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