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雲因為在學生事件中的出色表現,被輕工業學校留校任用了,可以一邊在校團委工作,一邊繼續在學校接大專。馬曉雲內心不住的感激著武誌學,這個像父親一樣的男人,不但給了自己上學的機會,還在關鍵時刻拉回了險些釀成大錯的自己。
馬曉雲放暑假的第一天,買了些水果之類的禮物去了武誌學家,她知道今天是周末,武局長是個愛家的男人,應該是在家陪郝院長的,所以事前也沒有打電話,當來到武誌學家門口時,她還沒有敲門,就聽到了屋裏的吵架聲。
“你當好你的院長就行了,摻和我的工作幹什麼?”武誌學喊道。
“這叫摻和嗎?人家無非是把職工食堂縮小點兒,多蓋一棟家屬樓而已,得實惠的不還是職工嘛,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郝愛霞喊道。
馬曉雲不想進去添麻煩,可是又不忍看著武誌學跟妻子吵架,於是敲了敲門說:“武局長在家嗎?”
屋裏的吵鬧停止了,就聽郝愛霞的聲音說道:“在呢,等會啊。”
郝愛霞看著拎著一袋子水果的馬曉雲,好奇的問道:“你是?”
“郝院長,您貴人多忘事,我是咱們廠的家屬,我叫馬曉雲。”馬曉雲說道。
“你有什麼事兒麼?”郝愛霞並沒有讓馬曉雲進門的意思,守在門口問道。
“我是來感謝武局長的,他在家嗎?”馬曉雲繼續客氣的明知故問道。
武誌學在屋裏聽到了馬曉雲的聲音,對郝愛霞說道:“你讓這孩子進來吧,幹嘛呢這是。”
郝愛霞聽了武誌學的話,繃著臉看著馬曉雲進了屋。
馬曉雲一看到武誌學,便興奮的說:“武局長,我是來謝謝您的,托您的福,我接上大專了,學校還讓我留校,在團委工作呢。”
“你們校長給我打電話來著,把你的表現都跟我說了,不錯,有出息,你的表現可真棒,當時那樣的狀況,要是沒有你,你們校長恐怕都做到頭嘍。”武誌學對馬曉雲誇獎道。
“看您把我誇的,要不是您把我從火車站拉回來,我也就跟小蓉一樣,被開除了,我真心的感謝您呢。”馬曉雲說道。
“你有空去看看陳小蓉吧,畢竟同學一場,哎。前陣子我去看了看陳凡,他的情緒還好,他們家這一年來可是沒少出事兒,不容易啊。”武誌學說道。
“嗯,我會去的。”馬曉雲答應道。
郝愛霞聽了武誌學兩人的談話,不快的說道:“一會吃飯了,你有應酬沒有?沒有的話我做三個人的飯?”
馬曉雲聽出了郝愛霞的言外之意,忙說道:“郝院長,不麻煩您了,我也得趕快回去買菜做飯了。”
“好好念書。”武誌學囑咐道。
等馬曉雲走後,郝愛霞對武誌學說:“這丫頭不就是馬紅玉家的老大嗎?你怎麼和她這麼熟?”
“當初看她家可憐,那時候不正好正建輕工業學校呢嗎,順便幫這個孩子找了個學上。這孩子現在有出息了,沒聽剛才說嘛,可以一邊留校一邊繼續念書了。”武誌學說道。
“馬紅玉什麼人啊?您可真是博愛啊。”郝愛霞諷刺的說。
“你這是幹什麼啊?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我當初是紡織廠的廠長,關心職工家屬也沒什麼錯吧?”武誌學說道。
“沒錯啊,我也沒說什麼啊,馬紅玉現在牛的很,人家住樓房,我一個院長住平房,而且人家現在連樓房都不想住了,馬上要跟那個港商住洋房去了,這什麼年代啊?婊子升天了!”郝愛霞氣憤的說。
“你看你,怎麼說話呢,馬紅玉確實口碑不好,你一個大學畢業的醫院院長,這麼說人家可不好。哎,你剛才說住洋房?跟港商?”武誌學說道。
“小春紅跟我說的,說馬紅玉和那個姓蔡的港商七月初七結婚,在惠風樓請了幾桌,結婚以後家就搬江東去了。”郝愛霞說道。
“有意思。”武誌學樂道。
馬曉雲很支持母親再婚,這樣一家人才能安穩的過日子,她怕跟著母親住會影響後爸和母親的生活,執意帶著馬曉霞留在紡織廠家屬區住,馬紅玉拗不過閨女,也就同意了。
張宏圖精心的帶著外商考察了東湖幾個大點兒的城市,但最終也沒能留住一個,老外們一致認為,現在投資的時機還不成熟。張宏圖懷念做外經貿工作的日子,那時候天天有人求著自己,弄些緊俏電器之類的進口產品,日子過得舒坦不說,還實惠,現在可好費力的去聯係外資,搞了一年多也沒什麼成績,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很多倒騰進出口物資的人都被抓了,還有些被判刑了,而自己抽身的早,揮了揮手,沒帶走一片雲彩。
張蘭派了一個年輕記者跟蹤采訪了欣欣遊戲廳,令她驚訝的是,記者的文章還沒寫,一個老熟人便找到了她。
“雷銘?怎麼是你啊,你什麼時候來陽江了?”張蘭看著這個小時候二哥的玩伴說道。
“哎呀,我的藍妹妹越來越漂亮了,來,讓哥哥抱抱!”雷銘張開雙臂說道。
“狗屁哥哥,格格巫吧你!”張蘭開玩笑的說。
“你說實話,都三十二了還不結婚,是不是惦記你哥我呢?”雷銘壞笑著說。
“去你的吧,您都離婚兩回了,是不是早讓你們家老爺子掃地出門了?”張蘭不客氣的說道。
“這你都知道?還說不惦記我?”雷銘誇張的說道。
“不跟你瞎掰扯了,你怎麼找到我的?”張蘭問道。
“走吧,咱倆換個地方敘敘舊,我是有事兒找你。”雷銘收起笑鬧的語氣說道。
張蘭跟著雷銘出了記者站,上了雷銘的車,一路來到了江北的一家新開業的咖啡廳。
張蘭看著咖啡廳裏西式的裝修,圓圓的拱頂上畫滿了天使之類的油畫,整齊而又凹凸不平的花崗岩石板菱形排列著,像極了歐洲古老的街道,現代的玻璃磚與粗大的圓木共同將大廳分隔成了一個個小區域,造型典雅,雕刻精細的皮木椅子像工藝品辦的擺列著,讓人欣賞的同時卻不忍心去坐,生怕褻瀆了工匠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