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哥,你幹什麼讓人家不好過的事了?”小花猶豫著問。
“我的傻婆娘啊,你見過有人拿著禮物興師問罪的麼?”大慶被小花的話問樂了,笑著說。
“也是哈,春紅你就逗我吧,欺負我腦子慢是吧?”小花也笑了。
“你就說什麼事兒就行了,搞那麼見外幹什麼啊?都是街坊鄰居的,讓別人看到了多不好。”大慶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男人不是在文化宮搞承包嗎,可能因為一些比較敏感的原因,區裏不讓幹了,你們不知道,發大水之前,他剛從南方引進了一百台大型的遊戲機,連佘帶借的用了30多萬,一場大水都衝沒了,因為這個他在差點背過氣去,在醫院住了好久才硬挺著堅持了下來,現在查封了,這一屁股賬可怎麼還啊。”小春紅說著說著,梨花帶淚的哭了起來。
小花看著小春紅的哭訴,心裏替小春紅一家暗暗著急,忙向大慶說:“大慶哥,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副局長了,你就幫幫春紅姐吧,他們家這樣下去可怎麼過啊。”
大慶心想:前幾天劉輝還跟張彤二人拍胸脯說自己有錢呢,合著現在是打腫臉充胖子了。劉輝娶了個好老婆啊,這兩口子又是紅臉兒又是白臉兒的,搞的我好像言而無信讓他們過不下去似的。
聽了小花的話,大慶也不好意思解釋什麼,就對小春紅說:“你先回去吧,後天要是還沒有解封,你就給我家打電話。”
“好,好,您家也裝電話了?”小春紅邊應聲邊問。
“裝了,還是有個電話方便,我工作上都是急事兒,這不,我還弄了個傳呼呢,可方便了。”大慶看著王楠給他買的傳呼機,有些得意又有些傷感的說。
“等我家那口子的買賣好了,我讓他也趕緊給家裏裝電話去。你們吃飯吧,我不打擾了,我家的事兒就拜托大慶你了啊。”小春紅絲毫不見外的說。
大慶第二天一上班,就找局裏治安科的人問了文化宮的事,科裏人都說不知道,他又給人民路派出所所長楊海慶打了電話。
“老楊啊,我是陳凡。”大慶說。
“陳局啊,有什麼指示啊?”楊海慶拿著強調說。
“文化宮有個規模很大的遊戲廳你知道嗎?”大慶問。
“知道啊。”楊海慶說。
“封條是你們貼的吧?”大慶問。
“是。前陣子拐賣兒童那麼猖獗,東湖日報都登了連載的文章,咱們係統壓力大的很,文化宮的遊戲廳聚集了太多未成年兒童,社會反響特別不好,所以就讓他停業整頓了。”楊海慶說。
“如果他們整頓好了,杜絕了未成年兒童聚集的問題,沒什麼事兒就給他們把封條去了吧,畢竟那裏是工人文化宮,總貼著一個公安的封條,老百姓能不敏感嗎?大災之後市民的心情都很壓抑,再沒有一個娛樂放鬆的好去處,也不妥,不是嗎?”大慶委婉的說。
“那我們就再去看看吧,看他們整頓的如何了。陳局,還有別的事兒麼?”楊海慶問道。
“沒別的事兒,你忙吧。”大慶說完掛斷了電話。
下午的時候,馮建新給他打電話,說各所跟著大慶辦案的幾個年輕民警想請他吃頓飯,一來都是年輕人,坐在一起聊得來,二來大家都很關心領導的身體狀況,三嘛,馮建新看上人民路派出所的魏敏了,想讓大慶幫著撮合撮合。
大慶是陽江公安係統最年輕的幹部,同很多老同誌也確實沒有太多共同語言,係統內,他也就馮建新這麼一個比較知心的朋友,聽到大家的邀請,他覺得很欣慰,雖然自己這個領導級別不高,但也好歹是個領導,怎麼也不能讓下屬請自己啊,於是在王坤那裏定了一個雅間,讓馮建新轉告大家地址,自己下班之後要回家接上小花一起去,要不然她自己做飯不方便帶孩子。
下了班,大慶接上小花和安安,來到了鴻雁酒家,宋曉佳熱情的把一家子迎進了訂好的房間,笑著對小花說:“嫂子,我幫你抱著安安吧,你看看菜單,你來的少,喜歡吃什麼就隨便點,我請客。”
大慶看著宋曉佳像個準媽媽一樣逗弄著孩子,笑著說:“看你這老板娘的派頭,先說好啊,這頓飯我真得自己掏錢,一會還有六個人呢,來的都是我的同事,要是就我們兩口子我也就不跟你們客氣了。你這麼喜歡孩子,趕緊嫁了我們坤哥吧,還等什麼啊,早點自己生一個多好。”
宋曉佳聽了大慶的話,想說什麼又沒張口,想了想又說:“好事多磨啊。”
小花聽大慶講過王坤的情況,開口道:“這有什麼難的,去街道開個介紹信,把結婚證一領,我們把喜酒一喝。還有別的麼?”
“嫂子啊,你要是個男的,我嫁給你得了,我們家這位,哎……”宋曉佳邊說邊歎氣。
“坤哥怎麼了?不就是離過婚嗎?我覺的就他以前那位的做派,擱誰都過不到一起去。”大慶說。
“關鍵是離了之後不是還有嘛。”宋曉佳委屈的說。
“離了之後還有?你是說那個談過但是沒成的姑娘吧?那女的沒福氣,早晚後悔。”大慶說。
“那她現在就後悔了怎麼辦?”宋曉佳淒苦的說。
小花聽著宋曉佳的話,好奇的插口道:“啊?她不都結婚了麼?她不能夠啊,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你給我說仔細些。”
“那女的叫王豔卿,她男人是酒廠的,發大水的時候擋著不讓災民搶糧食,被災民扔酒缸裏淹死了,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關鍵是這姑娘的父母太不是東西了,以前攔著不讓自己閨女嫁給王坤,現在倒好,主動找上門來求王坤娶了她閨女,還說什麼自己閨女是烈士遺孀,王坤是離過婚的個體戶,成個家湊合過吧。湊合個屁,這都什麼人啊?她姑娘,不對,不是姑娘了,他們閨女挺著個大肚子,也沒個工作,怎麼就好意思這個時候找王坤,讓王坤娶他們閨女呢?”宋曉佳越說越氣。
小花怕宋曉佳情緒激動摔著孩子,忙去接了過來,安慰宋曉佳說:“坤哥怎麼個意思?這事兒又不是那姑娘家裏一廂情願就行的。再說了,你和坤哥都快結婚了,有他們什麼事兒啊。”
宋曉佳生氣的說:“王坤?做生意精明的很,碰到女人的事兒上就是個棒槌!光知道可憐人家了,就不知道照顧照顧我的感受!”
“曉佳,消消氣,消消氣,別動怒,小心傷了胎氣。”大慶一語雙關的笑著安慰道。
“凡哥,你瞎說什麼啊?”宋曉佳沒明白大慶的意思,繼續氣憤的說。
“我瞎不瞎說還不是要看你啊?你把生米煮成熟飯我不就不是瞎說了嘛。”大慶繼續出著歪主意點撥著宋曉佳。
“凡哥你壞死了。”宋曉佳羞紅著臉就要往外走。
大慶對著正要出門的宋曉佳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可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出的主意。”
等宋曉佳出了門,小花也明白了大慶的話,取笑大慶說:“你當了公安,整天跟壞人打交道,腦子裏也淨是壞水兒了。”